就低下頭,心想:就是這位男人救了自己?他怎麼跟二虎長得一摸一樣呢?只是他比二虎黑一點,瘦一點。
杏花娘說:“這就是我兒子大虎。你別看他打扮成這個樣子,看起來挺兇的,其實他的心腸熱著呢。嘿嘿,你可別讓他給嚇著啊!”
大虎衝杏花笑了笑,露出了一口規整白皙的牙齒,隨手把一包草藥遞給他娘。
大虎娘又說道:“你別看他有些邋沓,心可細著呢。”
大虎並不在乎老孃對自己的評論,只是聽了怕嚇住杏花就不再言語了。他撿起地上的兔子,吊到院子的一棵小樹上,悶聲不響地扒起皮來。
實際上他的年紀並不大,和杏花相仿,只是杏花覺得他那粗獷的背影,麻利的動作和公公和二虎有點相似,就不覺多看了幾眼。
大虎似乎感到後背的灼熱,回頭對杏花又微笑了一下,杏花兒覺得那野人笑得很爽朗、很開心。
大虎手中的尖刀並沒有減慢扒皮的動作,後來竟然哼哼唧唧地唱起山歌來……
大虎娘看了杏花一眼,生怕她笑話兒子,便對兒子嗔怪地說:“這孩子和他父親一樣,閒著的時候沒個正溜,就是喜歡哼哼唧唧的唱歌。哎,大虎啊,杏花說她家也是獵戶呢。”
“哦,是嘛。”大虎又回頭看了杏花一眼,微笑一下,繼續幹活。
杏花卻忽然想起失蹤的二虎和婆婆。想起從劉府把她救出來的好心人王媽,這些人的影子又浮現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她再也沒有心情看大虎扒兔子皮了。
大虎娘摸摸杏花的額頭,感覺滾燙滾燙的。心想這孩子一定是昨晚上在草原上過夜嚇著了,便連忙走到外屋看那草藥熬好了沒有。
隨後,杏花在大虎孃的侍候下,喝了藥,躺在炕上過了好久,稀裡糊塗地像是睡著了,又像是醒著。她大腦的思維好像不是自己的,已經遊離了她的身體,跑回了小孤山。只見婆婆向她走來,笑得那樣迷人。那樣開心,宛如春風暖人,她伸出雙手就要擁抱婆婆,忽然婆婆一閃身便飄遠了,原來是一隻老鷹叼走了婆婆……
又看見二虎和公公也在向自己走來。忽然。天空中響起一陣狂笑,那老鷹又飛到杏花兒的頭上,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落到杏花的面前,又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一個高大肥胖的人,杏花抬頭一看原來這人是劉府大老爺劉子豪!
劉子豪的手中拿著一把大砍刀。張牙舞爪地向父親和二虎砍來,杏花一聲驚叫,便從睡夢中驚愕地醒來。
杏花一屁股坐起來,原來是南柯一夢。
杏花站起來走下地,發現大虎娘和大虎都不在屋裡,再到院子看看。兩張扒好的兔皮掛在樹上。杏花想這人都幹什麼去了?她感到一陣的空虛、孤獨和莫名的惆悵,心情糾結著壞到了極點,居然產生了一種無法控制的情緒,令她衝動起來,盲目地、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似乎有什麼力量或者魔力在召喚她,一直走向屯子的外面,走向無邊無際的大草原。
太陽已經悄悄地落下去了,杏花卻不知不覺,仍然在漫無邊際地向前走著。她失魂落魄地奔跑一陣子,又走上一陣子,耳邊始終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問:“婆婆和二虎都沒了,你還活在世上幹什麼?”
又一個聲音也在問:“你自己一個人留在世上有什麼意思?”
還有一種聲音在問:“難道婆婆和二虎真的死了?”
又一個聲音在回答:“不會的,不會的,我要去找找,婆婆和二虎吉人自有天相,不會輕易被人害死的。再說,他們能捨得丟下我不管嗎?”
這些驟然發生的變故,降臨到一個只有二十歲出頭,涉世不深的姑娘家身上,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心徹底地亂了、絕望了。當一個人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候,無論她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