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來,就去向秦一恆驗證我的猜測。還沒等我張嘴,他就心領神會地先點了頭,說:“沒錯,這雙手多半就是按照袁陣的手來做的,否則沒必要費盡心機來做這麼一個局。現在泥沒有全部挖開,也不知道泥裡面是不是還埋著跟袁陣有關的東西,譬如生辰八字或是毛髮血書什麼的。”
說完,秦一恆又鑽回去,用手機把玻璃槽底部的樣子照了下來,估計玻璃槽反光,他照了好幾次才算滿意,退出來就點了根菸在沉思。
他想的時候,我是純閒著,不是我不想幫忙,是我腦子實在太亂了。
從入行到現在,這一路走來,感覺自己都快被這種東西包圍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我起身在宅子裡溜達,一是想去拿瓶水喝;二也是走走清醒一下腦子。走著走著,我無意識地抬頭又看了看天窗,起初一抬眼也沒看仔細,等我反應了一下,立刻就打了個冷戰——一個天窗上面,趴著一個人,正伸著腦袋盯著我。光照不到他的臉,我也看不清這人究竟長什麼樣,我太后悔沒把手電帶過來了。
那人見我抬頭,也沒什麼反應。我控制了一下沒叫出聲,擔心打草驚蛇,就裝作若無其事地又走回到秦一恆身邊,想提醒他。誰知道剛站定,就見他衝我直使眼色。
我見他這樣立刻就慌了,他肯定也是發現了什麼,就低聲問了他一句。他也沒吱聲,而是很果斷地一腳就踩向了玻璃槽裡的泥。他這一腳肯定是下了死勁兒了,腳都陷泥裡去了,等到他踩完,就一把拽著我往客廳裡奔,一邊跑一邊衝我喊:“別回頭,千萬別停下!實在不行,就尿褲子!能保命!”
第三十五章 袁陣的宅子
他這麼一驚一乍的,我他媽都快嚇尿褲子了。
甭說回頭瞅了,連往前瞅都沒顧得上,只能盯著地面,恐怕摔倒,跟著往外面狂奔。
幸好之前我倆已經把傢俱都挪開了,跑的時候也沒什麼障礙物。
快到門邊的時候,我才猛然想起來,應該提醒秦一恆我看見天窗上的人了。剛想張嘴,就聽見身後“嘩啦”一聲,然後叮叮噹噹的像是有什麼撞在了衣櫃上。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天窗不知道被什麼打碎了,玻璃碎了一地。
匆忙之中我也沒法細看,也沒見著那個人是否還在。
一路狂奔,直到出了院子在路上又跑了幾百米我們才停下來。兩人稍微喘勻了點兒氣,我才問秦一恆出了什麼事。
他告訴我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們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然後就帶著我一家一家敲門,看看能不能留宿。
敲了好幾戶人家才勉強找到一個住處。本來這家人也沒打算給我倆開門,畢竟這深更半夜的,我倆還都是外地口音,誰也不放心,最後我給了一個五星級賓館的價格,才勉強混到間破屋。
我不知道別人家都是啥樣的,反正從我們入住的那間房子來看,這個小鎮的生活水平其實並不高。這麼一對比,就更顯得那個宅子不對勁兒了。
進了屋,兩人也沒心情睡覺,我是等秦一恆開腔,他是一個人像是琢磨著什麼。
煙抽了好幾根,他才開口告訴我:“之前在天窗上的那個人,現在看並不是來害我們的,正好相反,這人八成就是來提醒我們的。這人恐怕一早就知道這個宅子裡面有什麼問題,所以才會在天窗上寫了鎮魂的符。”
“嚴格來說,那符其實是警示作用遠遠大於實際作用。之所以選擇它,就是想警示我們,這個宅子裡面有什麼鎮不住的玩意兒。”
秦一恆又點了根菸,繼續說:“我們之前光注意衣櫃裡面的東西,一直忽略了衣櫃下面是什麼。剛才你出去的工夫,我想起來,伸手去敲了敲,發現衣櫃下面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