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底悶著一層水霧,心中彷彿在淌血。
“快去找皇上!”
她的嗓音都在發顫,瓊音見主子面色死白,血色盡失,緊緊扣住自己手臂的指節格外用力,恨不能將她的右臂卸下般不遺餘力。每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堅決,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但瓊音不敢再想,急忙點點頭,朝著那片火光大步跑去。
紫鵑留在原地,試圖勸服雙膝受傷的穆瑾寧回景福宮敷藥歇息,只是穆瑾寧卻全然不顧,依舊站在那兒守望,彷彿在等待什麼。
“那是皇上!”紫鵑看穆瑾寧如此決絕堅定,無法說服她離開,唯有跟她一道等候,雖然她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在等待什麼人。
雪停下了,但寒風越來越猛烈,在雪地裡站了會兒就已然手腳麻木。
瓊音跑開了一盞茶的功夫,如今紫鵑聽到夜色之中的腳步聲,順著那燈籠的光芒望過去,卻又眼尖地見著瓊音沿路返回,再看走在瓊音前頭的男人,正是天子,紫鵑喜出望外,不禁揚聲笑道:“娘娘您看,皇上來了——”
穆瑾寧緊緊抿著泛白的唇,她眼神直直望著從夜色之中走來的人,秦昊堯的身後跟了好幾個侍衛和侍從,瓊音也腳步倉促地跟在後頭。
她的目光落在秦昊堯的身上,他越走越近,她才能徹底看清他,看他安然無恙,她才能暗暗舒出一口氣來,胸口的千斤巨石已然落下,唯獨她依舊麻木,整個人似乎都凍僵了,連心也是。
看穆瑾寧遲遲沉默不語,秦昊堯走到她的身前,趁著榮公公手裡提著的燈籠的光芒打量她的身子,見到她雙膝上的斑斑血跡,不禁黑眸轉為冷沉犀利,面色愈發鐵青。
“這怎麼回事?”這幾個字,嚴厲得彷彿冷箭,從幽深冰冷的黑眸之中射出,聽得人心頭髮寒。
空地上站著的所有人,都察覺到天子的敵意殺氣以及濃烈的憤怒,他將皇后視為珍寶,哪裡能容忍她受任何一丁點的傷害?!更別提她如今懷胎八月,要是她跟孩子有半點差池,景福宮所有下人死不足惜。
穆瑾寧擰著眉頭,面色掠過一陣蒼白,她將眸光移開他的身上,她此刻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唯獨方才的巨大懼意和恐慌,已然讓她失去了自己。
“不關他們的事。”她的嗓音之內滿是冷淡,秦昊堯握住穆瑾寧的柔荑,卻只觸到一片冰涼,他不禁心中糾痛,更不知到底她在這麼冷的夜裡,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站了多久,幾乎整個人都凍僵了。
秦昊堯偏過俊臉,朝著身後的榮公公說了聲,面無表情,宛若千年寒冰。“去叫御醫來。”
“皇上,你沒事吧。”她的眸光清冷,輕輕問了句。
“宮裡潛入了幾名刺客,已經全部被逮住了,這不解決了他們朕就來看你了嗎?好了,外面風大,進去再說。”他又緩緩說道,注視著她的眸光,灼亮得如同火炬,不願她繼續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果真方才在雍安殿發生了大事,並非只是她的懷疑和錯覺,她愣在原地,心中湧起莫名複雜的情懷和心緒,只覺得大大鬆了一口氣。
她任由秦昊堯握住她的手,兩人一道緩步走入景福宮內,在外人注視的時候,她不曾流露半點情緒,唯獨在邁入景福宮門檻的下一瞬,她卻不動聲色地從秦昊堯的手掌之內將手抽離出來,獨自走入內室。
秦昊堯俊眉緊蹙,看得出穆瑾寧的疏離冷淡,跟平日裡判若兩人,他步步緊跟,瞥視了一眼外堂圓桌上滿滿當當的酒菜,酒肉菜蔬完好無損,她根本沒有動一筷子。
如今,已經是二更天了。
看到這一番景象,明明是溫馨的,但他的心,突地被針尖刺了一針。
“是誰派來的刺客?”
他眼看著穆瑾寧扶著床頭坐下,她垂下長睫,並不看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