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從廟會所在的北城門到蕭煜那小院落所在的菊兒衚衕確實不近,來回少說也得大半個時辰,他也想去畫市瞧瞧,那就在外頭吃吧。
第29章 其實、其實我也會心疼人
當然,這時候離飯點還早,不能大早過去坐著,先到對過一家看起來雅靜的茶樓尋二樓雅間坐下,邊喝茶邊瞧大街上的熱鬧,廟會上有抬著城隍巡遊的舊俗,十六個青壯年抬著城隍老爺走在前邊,一群人扮得花紅柳綠的跟在後頭,踩高蹺、耍旱船、扭秧歌,都是大男人,邊扭邊擺還一邊插科打諢,說幾句逗樂的話惹圍觀的百姓發笑。
廖秋離起碼有十年沒認真看過城隍巡城了,這會子默默看著,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也抿嘴笑,看入了迷,茶盞捧在手上久久顧不上喝一口,對面坐著的那位是醋罈子託生的,見人家眼珠子都定在了下頭街面的熱鬧上,他不樂意了,暗裡伸出腳偷偷撩了一下正看得入神的人,把人攪回神了,他使性說道:“有什麼好瞧的,還不如瞧我!那城隍老爺一臉的硬胡茬子,蠢大粗黑的,有我一星半點好看麼?!”
過往那個彆扭使性的蕭煜似乎又回來了,最少也能摸到一點影子,似乎他身上厚厚的殼龜裂開一條縫,少年性子從裡邊露出一個邊角。
廖秋離被他一句話惹出一場笑,好久沒這麼笑過了,笑得暫時忘卻自己那份怕,居然像多年以前那樣打趣起他來:“城隍老爺是沒你好看,你多俊啊,人人都愛瞧你!其他不論,我就喜歡你這張臉!”,說完才驚覺說了多麼了不得的話,連尷尬帶羞澀,堵得他下不來臺,快快把手上的茶盞湊到唇邊啜一口遮掩。
蕭煜是個招惹不得的性子,聽心上人說喜歡他那張臉,當時骨頭都輕了一大半,幾乎沒當場飄起來,“你、你說的可當真?其實……我也不只是臉好看,其他的地方……咳,其他的好處也不少,就好比……咳,雖然你不在意,但我好歹也是慶朝的將軍王,薪俸不低,足夠養活一大家子人的,還有,說來你估計不願意信,但其實我、我也會心疼人,不比誰差……就是隻瞧過書,沒實戰過……所以、所以、所以……”,所以的後邊死活出不來,蕭將軍的耳朵梢又紅了,沒羞死也臊死,他說不下去了,也一樣故作鎮定的端起茶盞喝一口,等對面那位“意會”他那些不能“言傳”的話。
其實蕭將軍那一席話總結起來就這麼些意思:將軍王——我是當大官的,我一年能掙好多好多錢,養活你們一家人都富富有餘,你不做畫匠也行,我能養活你。
會心疼人——特別會心疼你,只是你不願意要我這心疼,我再想也是白搭,十多年份的心疼太沉了,沒把握好,傷了你,是我孬,你怕我是應當的。
就是隻瞧過書——豔情話本讀了有一籮筐,可屁事不頂,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一樣手生得很,心裡想,手底下沒好歹,還是我孬。話本上明明說這事兒不很疼的,多來幾回似乎還很舒服,沒曾想卻是這樣的不好受,唯一一回的肌膚實情,兩人都不好受。
沒實戰過——確實沒有,認定了這事兒只能同心愛之人做,那就一直這麼當雛兒熬著,熬不住了就打手銃緩解一二分乾旱,實際還是沒吃豬肉沒見豬跑的兩眼一抹黑,今後一定多多鑽研,爭取早日嫻熟老練,不弄疼你……
所以——所以你得給我機會啊,多給幾次,親也會親了,摸也老練了,說不定這事兒也是多做多熟的呢,熟了就不疼了。書上說這事兒一旦熟了不僅不疼,還挺舒服,或許還能讓人慾罷不能呢。說來說去,就盼你別老這麼防賊似的防著我。
廖秋離聽懂了一半,將軍王、會心疼人這兩節聽懂了——小屁孩兒在炫耀他權大、能掙、會花呢!後邊那個“就是隻瞧過書”和“沒實戰過”是個什麼意思,畫匠壓根不知道。所以他壓根不明白對面那位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