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細餡包子、兩根煎白腸、一碟青菜。馮賽知道今天又得奔忙,雖然毫無胃口,還是一口氣將這些飯菜全都硬吃了下去。而後便騎馬出門,向南郊豬市趕去。
今天已經是期限的第二天,馮賽想先把豬行的事趕快了結。
昨晚,收到朱廣那盒錢鈔,馮賽反覆思忖,還是忍著疲倦,騎馬將那盒子送到了司法參軍鄧楷那裡。鄧楷看後,也十分驚異。既然朱廣自己招認了,兩千萬便錢鈔也送了回來,便不須再扣押魏大辛。馮賽請鄧楷今天儘快上稟推官,釋放魏大辛。行首魏錚新喪了二子,已不能理事,豬行的事只有靠魏大辛了。
趕到南郊豬市,太陽已經高升,遠遠就看見幾個人聚在豬市中央的那片空地上。馮賽剛驅馬走近,其中一個高聲道:“那不是牙絕馮相公?”其他幾人一起扭頭,隨即圍了上來。
“馮相公,聽說官府差遣您來處理豬行的事?”
“正是,不知各位是……”
“太好了!我們都是豬商,這兩天不見那個朱大官人來收豬,他那個場院也空著,一個人都不見。又聽說豬行行首兩個兒子被殺,魏豬倌又被關進牢獄,豬行沒人來管了,我們這些人該找誰去啊?”
“各位莫慌,那個朱廣以後恐怕也不會現身了……”馮賽取出鄧楷給他的公文遞給最前的那人,那人不太識字,交給旁邊一個識字的,那人高聲念道:“今有商人朱廣,斷攔汴京豬行貨源,欲專其利……”
“姓朱的逃了?這可怎麼好?”“我早說那人不能信,你們幾個偏要貪那幾文錢的利!”“魏行首才死了兒子,一定顧不得生意了!”
“各位!”馮賽忙高聲道,“既然朱廣已經逃走,各位還是照舊和京城豬行交易,魏行首雖然暫時不能理事,魏大辛主管今天就會無罪釋放。各位就在這裡安心等一等,魏主管最晚下午應該就會過來。”
“這樣當然好,不過價錢呢?”
“價錢高低有它自然之理,多一文、少一文都是了不得的事。上個月朱廣雖然給各位多讓了些利,但畢竟是違理而行,必難長久。各位已經做了多年生意,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在下有一言相勸,若想生意長久安穩,就莫計較一時小利。”
“你是說把價錢降回去?”
“該多少,便多少——”馮賽見眾人互相望望,有一半都不情願,便繼續道,“在下並非一意要壓價。只是各位若仍想做汴京的生意,便只能和豬行交易。這價錢,自然是要和豬行談。行情降,價錢降,行情漲,價錢漲,這是老規矩,想必無需在下多說。在下只想說,照規矩來,大家都好,若非要破規矩,大家都難處。”
那一半不情願的聽了,咕噥了一陣後,也點頭道:“是這個理。那就照規矩來。”其中有兩三個仍不情願的,也沒話說了。
“那就勞煩各位等魏主管來商談。”
“好。”
馮賽這才放了心,剩下的就等魏大辛來和他們商談,多年的交易,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他向眾人拜別,上馬向城裡趕去。
門外傳來開鎖聲,邱菡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
門開啟了,仍是那個壯漢,他望了一眼邱菡,目光隨即閃開,轉身讓開了路,似乎不敢和邱菡對視,邱菡心裡恨道:你也有人心?也知道愧疚?
這時,那個老婦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看了邱菡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些同情,邱菡沒有理她,始終盯著門外的大漢。隨後,那個綠衣姑娘也走了進來,仍提著銅壺,端著銅盆,她也看了邱菡一眼,眼中竟然含著俏皮的笑。不過她隨即放下壺和盆,拎起馬桶,輕快走了出去,出去前,又望了邱菡一眼,仍含著笑。
邱菡裝作不見,等她走上樓梯,聽不見聲響時,長吁了一口氣,壓住慌張,才“哎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