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中有的出身還比駱心安這三品尚書之女要高很多,卻要站在這裡挨餓受凍,而駱心安卻能在這裡逍遙自在的抱著燙壺,讓總管對她卑躬屈膝,這樣的差距,讓她們越發的憤憤不平,手裡的絲帕都快擰成了麻花,恨不得自己攥的是駱心安的脖子。
駱心安瞥到她們此刻恨的咬牙切?還不能把自己怎麼著的模樣,心裡終於爽利了起來。
反正老皇帝已經給她設下這個圈套,無論她接受與否,這庭院一眾女人對她的仇視算是結下了,既然結果註定如此,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在這裡挨餓受凍,抱著燙壺暖暖和和的在這裡看接下來的好戲才是正經事。
你們既然讓我不痛快,我也不會輕易讓你們好過,反正在這裡受凍的不是我,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著。
駱心安抱著燙壺舒服的換了個姿勢,坐在這回廊裡小風不斷,凜冽的北風一個勁兒的往脖子裡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沒一會兒腳都要麻了,這滋味著實不好過,但幸好有了這燙壺,把她剛才身上那股寒意驅散了,這會兒把它揣在懷裡,披著厚厚的羊毛斗篷,看著一個又一個被點名入殿的秀女們爭奇鬥豔,暗自較量,簡直比鑽在被窩裡還舒服幾分。
而站在她旁邊的總管這會兒卻苦不堪言,當時聽說駱心安來了的時候,他以為三兩句話就能把駱心安糊弄進殿,所以壓根沒想著披件厚衣服,只穿了件單袍就跑了出來,結果現在不僅沒有害了駱心安反而讓自己受制於人,不得不呆在這裡吹冷風。
他凍得不停地哆嗦,鼻涕眼淚一大把,全身僵硬的像是失去了知覺,目光控制不住的一直往駱心安手裡那個燙壺上瞟,心裡早就把駱心安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了,恨不得立刻燙壺搶過來揣自己懷裡。
駱心安早就注意到他的神色,但故意不說話也不往他身上看,等欣賞夠他這幅苦不堪言的的德行之後,才慢悠悠的掀開眼皮子故作關心道,“公公,你冷不冷?”
總管凍得再厲害也不敢說出來,趕緊擺手道,“不冷,不冷,雜家多謝小主厚愛。”
他本以為駱心安問出這話是心軟準備讓他進殿了,誰想到駱心安卻在心裡壞笑一聲,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還說不冷,嘴唇都發紫了,既然你不願回去,那就起身活動活動吧,幫我重新去換些熱水,這燙壺裡的水都冷了。”
總管的臉直接一綠到底,這駱心安分明就是故意耍著他玩!
他在宮裡當值這麼多年,混到如今這地位,還沒有哪個秀女敢給他臉子看,更沒人敢像這樣使喚他,做這種跑腿的下賤活兒,一時間他氣得腮幫子都在哆嗦。
但是一想到皇上有令,讓他一定要盡心竭力的服侍駱心安,讓別人都知道皇上對她百應百求,只好把這一肚子邪火硬生生吞進肚子裡。
乖乖的說一句“奴才遵旨”,點頭哈腰的抱著燙壺去換熱水了。
等他走遠之後,旁邊的寶珠忍不住小聲問,“小姐,您幹嗎讓他去換熱水,他好不容易才凍成那個鳥樣兒,抱著熱水回來豈不是又暖過來了,就應該讓他一直凍著,凍死他才好。”
駱心安笑著一挑眉,目光一一掃過之前背後嚼她舌根的那幾個世家小姐,輕聲說,“想要掉到大魚就得捨得下餌,欲擒故縱的前提是讓對方先嚐到甜頭,才會放鬆警惕。”
“我要是讓他一直在這裡凍著,最多就是染了風寒大病一場,吃點皮肉之苦罷了,但在他最冷的時候給他點甜頭,讓他剛暖和來就不得不把燙壺交出來,這滋味就跟在沙漠裡渴的受不了的時候,給你一滴水,不僅解不了渴還磨掉你的意志一樣,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種感覺可是比干凍著有趣多了。”
一句話點破,寶珠恍然大悟,瞬間佩服的五體投地,看著駱心安的目光幾乎在發光,自家小姐當真是個操縱人心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