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會原諒他,可她以為他說的是對天空的信仰啊,並不是指這個意思,瑟納爾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說這些,動作還這麼奇怪,這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應明月在他過於炙熱的懷抱中嚥了口口水,她小心翼翼抵了抵瑟納爾的肩膀,想拉開距離,然後才微微仰起頭看著他的下顎,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瑟納爾大人,你怎麼了?」
「別害怕。」
他的聲音依然很溫柔,按在她背心的手掌微微下移,將她禁錮在懷裡,瑟納爾眼裡的黑色和黑暗融為一體,幾乎看不出那原本該是一片蔚藍,「我不會傷害你,奧芙拉,我只是很嫉妒天空,祂擁有那麼多,擁有全世界,為什麼連一點小小的光明都不願施捨給我?」
「?」
應明月眼裡閃過一連串的疑問。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懷疑面前這個瑟納爾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他在怨恨天空神?
這不科學啊,瑟納爾神父不是天空神的虔誠信徒嗎?她到底忽略了什麼?
她太過驚訝,以至於在這樣的情形中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不過很快她就悠閒不起來了。
瑟納爾神父鬆開了他的懷抱,就在她想鬆一口氣告訴祂信仰改變了也沒關係的時候,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面容溫柔有著蔚藍色眼眸的神父帶著動容的表情低下頭去,他輕輕吻在她的手背,彷彿親吻神明一般虔誠。
應明月因為之前被深淵眷顧,在黑夜裡也能看得清楚他的動作,她看到神父大人親吻完她的手背之後只略微停頓,他並沒有停止,順著她的手指親吻下去,直至指尖。
柔軟的觸感和溫度讓她忍不住微微一顫,有些恍惚。
也許是感覺到她的顫抖,瑟納爾終於停下動作,他抬起頭,將她的手掌握在掌心中,目光直視她的眼眸。
「奧芙拉,一切罪過都是我的,你依然純潔無瑕,無論你是否屬於天空,但我屬於你。」
他溫柔的眉眼湊近,呼吸噴灑在她鼻樑。
應明月猛得抖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瑟納爾瘋了,總之現在的情形看起來有些不對勁,而且和她從前遇到的情況都不一樣,瑟納爾也許是被黑暗力量影響太深,他甚至有些難以自控,這麼下去可是很危險的。
她在不在乎和瑟納爾神父發生超出友誼的關係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事一旦發生,天空和深淵絕對會分分鐘劈死她。
包括瑟納爾神父,這可是十死無生的事情。
應明月身軀迅速往後仰,她極力安慰他:「瑟納爾大人,你冷靜點,你只是被黑暗力量影響太深了才會有這種奇怪感覺,而我是天空的眷者,神明時刻注視,萬一被祂看到,我們都會死的。」
也許是『死』這個字讓瑟納爾冷靜了一些,他動作停下,靜靜注視她,許久才看到他緩緩離開,回到了他之前的位置。
黑夜裡似乎隱約有些難忍又憎恨的嘆息響起。
他或許不在乎天空對他如何,可他在乎奧芙拉。
哪怕黑暗淹沒,矇蔽他的雙眼,讓他抑制不住心中欲-望,他也時刻記得神明的威嚴,記得奧芙拉還是天空的眷者,背叛神明,天空不會饒恕她。
天空。
他憎恨卻又難以企及的存在。
瑟納爾落在被面的雙手握緊,掌心傳來刺痛,但他卻毫無所覺,只有雙眼在黑暗中沉鬱著冰冷的微光。
應明月依然保持著後仰的姿勢,根本不敢靠近他。
她稍稍鬆了口氣,無聲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剛從狗血裡淌了一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