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般精怪?”
姜世離不言語,手指微松,青蛇似懼怕,長尾稍晃,緩緩攀上他右臂。
蚩尤乃獸族共主,妖魔敬畏非常,此蛇道行不過百年,焉敢與後裔為敵。
青蛇漸溫順,一別適才兇殘貌,縮身蟠曲,蛇信微吐,尾尖不時輕掃。
夏侯瑾軒瞧得新奇,採手去碰,青蛇一瞬弓起,展出獠牙,作勢欲撲。
姜世離適時輕撫,青蛇遂低垂下身,一雙赤睛凝住他額首魔紋,發出幾聲嘶聲。
靜聽少頃,姜世離神情微動,沉下右臂,道:
“也罷,今日事罪不在你,好自為之。”
青蛇嘶了聲,弓身作答,姜世離遂不多言,由它去了。
夏侯瑾軒不通獸語,但看姜世離神情,細想下道:
“姜兄之意,適才一番又是有心人作為?”
姜世離一點頭,向前領路,夏侯瑾軒舉步跟上,聽他道:
“他等受制於人,被攝去心智,奉命在此阻截你我。”
夏侯瑾軒抬眼天色,感陰雲密佈,林中光影漸暗,險險看不清。
姜世離稍緩步伐,待其追上,二人邊走邊行,夏侯瑾軒道:
“依青蛇言,暗中人或在山中,一擊不中,勢必有埋伏,終會遇上。”
姜世離略一點頭,尚有思忖,敵在暗、我在明,其對二人瞭若指掌,當知蚩尤威懾,非常人可及,倘為擊殺,憑不成氣候的小妖,有何作為?
況此次並無掛礙,不因稚童拖累,又心生戒備,早作防範,其用意究竟為何——
“這是……!”
夏侯瑾軒一滯,頓下腳步,姜世離橫身在前,神色戒備。
丈許開外,漸起輕煙嫋嫋,細白蒙塵,滾作灰黑,駛向山嶺。
二人退後步,擺開架勢,夏侯瑾軒朝後一眼,環繞景緻倏忽消散,來路不可見。
姜世離警惕左右,以防妖物撲出,又凝神足下,恐地裂山崩,再陷迷陣。
不多時,煙雲罩頂,肉眼難辨,夏侯瑾軒摸索懷中,取出旌旗,二人背心相抵,屏息以待。
霧中溼汗,使手足發涼,口鼻撥出菸圈,方飄出幾許,轉而成凍霜。
僵持少頃,不聞異響,夏侯瑾軒正當奇,姜世離一扯他手,帶頭往前去。
二人細聽動靜,邊留心腳下,山勢崎嶇,又有精怪暗藏,現迷霧重重,當真險象環生。
走不過炷香,平地漸少,而前路拔高,隱有向上態勢。
姜世離遠望山中,或峭壁、或峻嶺,虛實俱在霧中,饒是魔族視線,亦不足穿透。
或心頭沉重,左手一緊,夏侯瑾軒覺出異樣,輕道:
“姜兄?”
後者兩眼看來,透過霧中,模糊一片,勉強是他身形,輪廓難辨。
姜世離應了聲,牽人往一旁去,夏侯瑾軒觸著山石,被姜世離按下,道:
“坐。”
邊鬆了握著的手,坐到夏侯瑾軒旁,道:
“前路陡然拔高,想是到半腰了。”
夏侯瑾軒輕點頭,風山嶺綿延百里,逶迤壯美,不乏險峰絕壁,常埋雲巔,愈上愈陡峭。
而山霧正濃,二人並肩在行,聲息可聞,分明一拳之隔,神情卻看不清。
四周景緻變換,高低錯落,夏侯瑾軒不比姜世離,幾下踉蹌,視野昏暗,姜世離防他摔跌,便牽了一手。
二人亦曾掌火,卻非凡火可舉,火折一徑燃亮,瞬息則滅,屢試不爽,後嘗以靈力催發,則火勢不止。
夏侯瑾軒大奇,以火驅霧,果見消弭,姜世離略一沉吟,遙望前路,著他熄去,以免耗損過盛,仍由他引路,摸索向前去。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