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一驚,忙站起身,拱了拱手道:“下官一向敬重太子爺,何來不滿之意?太子爺必是誤會了!”
“國公不必驚慌,”徒元徽呵呵一笑,“孤只是隨口問上一問,如今咱們也算是沾上了親,無需那些虛言應付,自當有什麼話便開誠佈公。”
賈政見父親冷汗都出來,忙上前道:“太子爺對賈府多有看顧,如今又將下官外甥女納入東宮,賈家闔府感激不盡,豈敢有任何背離之心!”
“那便好,”徒元徽比了個手勢請賈代善重新坐了,“那便是孤想多了,說來您家眾位子侄,孤覺得兩位有出息,一位便是你二子賈政,二呢便是您的小女婿林如海,他們兩個,竟是比孤的岳丈更得親密。”
賈政喜不自勝,賈代善少不得老懷安慰,“多蒙太子爺瞧得上!小兒愚不可及,您太高看了!”
徒元徽略收斂了笑容,問道:“聽說國公二子四女,孤的岳母排行老大?”
“正是,”賈政趕緊道:“家嚴最疼的便是下官之大姐,還親自為她挑選了馮姐夫。”
賈代善忙點頭,“這一對可謂佳女佳婿,才得養出了好女兒。”
“過獎,過獎,”徒元徽擺了擺手,“孤向來不重女色,馮氏得以中選,不過是孤瞧著她老實厚道。”
“下官長女和女婿皆是厚道人,那孩子的性子隨了父母,下官也疼愛得緊。”賈代善連忙說道。
“孤既要娶妻,自是要查個清楚,我怎麼聽說,孤的岳父母竟是十來年不與賈府走動,可是他們行止有失當之處,惹得國公嫌棄了?”徒元徽故意問道。
賈代善望了望賈政,轉頭回徒元徽道:“哪裡,只是馮繼忠一直在遠地任職,這一路山高路遠,所以來往得稍有些少了。”賈代善心中直打鼓,可他也不可能給出實話,說是史氏厭惡長女,幾乎就是將她趕出了賈府。
“為人父母,偏心也是有的。”徒元徽笑哼了一聲,意指賈代善你不必裝模作樣,你家那點底細,我摸得清清楚楚。
“太子爺,家慈還是極疼長姐的。”賈政想挽回一些,話一出口倒顯得有些弄巧成拙。
徒元徽看了看他,轉頭對賈代善很是理解地道:“既是尊夫人不喜孤的岳母,看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也不該勉強,無妨!”
賈代善的臉立時就變了。
“不過,國公也該記住,孤對那幫曾打著東宮名義狐假虎威的人恨得要死,所以特地和馮繼忠打過招呼,別以為他成了孤的岳父,就能在外頭橫行霸道。”徒元徽一副著實頭疼的表情。
“太子爺教訓得是,”賈代善忙謝過,“下官也會時時提點馮繼忠。”
“國公家中事忙,這提點便不用麻煩您,馮家夫婦是孤的岳父母,雖一向不太討貴府夫人歡心,若國公念著父女之情,偶爾做個親戚走走也是好的,馮家子息單薄,孤既為女婿,必要一力擔著,便不勞您費心了。”
“太子爺對馮家之恩,下官感激不已。”賈代善又客套一句,心卻突突直跳。
徒元徽淡笑了一下,“無論如何,國公是長輩,就麻煩您知會一下那幫子遠近親戚,若有人閒著不耐煩,隨便對馮家人指手劃腳,或是打著東宮岳家的名義招搖撞騙,別指望孤會舍了馮繼忠給他們頂罪!”
屋裡立時靜成一片。
突然徒元徽哈哈大笑起來,半開玩笑道:“連皇上都知道,孤從來都是小心過甚之人,實在也是吃了不少虧所致,您家那賈赦和王子勝打著孤的旗號糊弄東陽巡撫的事,孤心裡記著呢!”
賈家父子倆被徒元徽這一驚一乍嚇得著實不輕,等出到別院之外,賈政自覺衣裳都快溼透,轉頭瞧見賈代善臉色已然不好,忙扶著他上了車。
回到屋裡,賈代善灌了兩壺釅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