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廣陽看到這輛車,依依不捨收回手臂,“女郎,猜猜車裡會是……?”
“你把壽康公主折騰出來了?”任江城探頭往前看。
桓廣陽輕笑,“真聰明。”
“她好像不耐煩攙和這種事。”任江城心存顧慮。
“本來是不耐煩的,可是和我有關,那便不一樣了。”桓廣陽笑道。
他不願讓壽康公主看到自己和任江城同乘一騎,便飛身下馬,然後把任江城也扶下來,牽著馬韁繩,徐徐向輅車走去。
他衣袂飄飄,她天生麗質,兩人並肩走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
車裡的壽康公主看到她的寶貝兒子和任江城一起走過來,露出欣慰笑意,“多般配的兩個孩子啊。”
桓廣陽把任江城送上車,“阿母,拜託您照顧好她。”壽康公主倚在車窗前,閒閒看著他,“放心,一定。”壽康公主的眼神含義實在太豐富了,桓廣陽不覺臉微紅,含混道過謝,沒敢多停留,騎上他的白馬走了。
壽康公主敲敲車廂壁,輅車緩慢駛動。
“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瘦了。”壽康公主微笑看著任江城,溫聲說道:“以後要多吃,長得豐滿圓潤些,知道麼?”
任江城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壽康公主衝她招手,她往壽康公主身邊挪了挪。壽康公主伸手替她掠掠鬢髮,“這裡有些亂了。別動,我替你理理。”
她一直是傲慢不近人情的,這時卻顯露出母親般的慈愛。
任江城很受感動。
壽康公主和任江城驅車回到郊外送別的地方之時,這裡正熱鬧著呢。任淑英幕帳所在地,也就是任江城被劫走的地方,現在是一個大坑,以桓大將軍為首的南朝官員和以李安民為首的北朝官員正站在坑邊唾沫橫飛,激烈的辯論。
南朝官員自然是義憤填膺,“我們是很誠意和談,也是很有誠意和親的,和談之事再三相讓,還將我朝淳安公主許配濟王為王妃,將任四娘子許配濟王為側妃,又陪嫁豐厚妝奩,只盼兩國和好。我朝如此有誠意,北朝呢?娶了淳安公主和任四娘子猶嫌不足,還設下機關,賺走了任娘子!太霸道了!”“對啊,太霸道了!居然在此地設下機關,目中無人啊!”
李安民也算是強人了,後肩中箭,他傷口包紮過後雖然臉色發黃,精神不濟,卻不曾倒下,由兩名北魏使臣扶著和南朝官員理論,“這裡有機關又怎麼了?我家三殿下中意任家女郎,也得到了她的青睞,任家女郎已同意和他共赴北朝喜結連理了,我家三殿下知道任家女郎心思巧妙,不落俗套,所以才會設下這個機關,討好美人芳心。這樣有什麼不對麼?”其餘的北魏使臣紛紛附和,“是啊,有什麼不對麼?青年郎君為了討好心愛的小娘子,有什麼招數使不出來的?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大將軍何必氣勢洶洶,定要將一對有情人拆散了?”
這些人爭論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壽康公主的輅車到來,居然兩邊都沒人注意。
範瑗、桓昭等人在幕帳之中向這裡張望,見到壽康公主和任江城從車裡下來,興奮的衝她倆揮著手,“在這裡,在這裡。”誰知壽康公主和任江城只衝她們笑了笑,打了個招呼,便往前面走過去了。
瘐涵小聲問著桓昭,“姨母和阿令這是要去做什麼?”桓昭笑道:“阿令又要大展奇才了吧?那李安民受了箭傷還囂張的很,讓阿令去嚇嚇他也好。”瘐涵嫣然,“就是,看那個李安民口口聲聲說任家女郎和他家三殿下郎有情妾有意的我就生氣,讓阿令去嚇唬嚇唬他們也蠻好的,說不定過會兒這個李安民就趴下了。”兩人開開心心的說了幾句,一齊安慰範瑗,“您看,阿令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範瑗含笑點頭,“是,看到她,我這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