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曲彈罷。
兩人收拾停當,開了門不覺一驚,門外不知何時聚了數千人,站的人山人海,只將御音閣圍的水洩不通,見她出來,不由自主的紛紛讓路,映紅端了琴來面有不甘的遞給蘭夕。
上官漫心中自知,不由蹙眉:“這是……”
映紅道:“我們公子說了,小姐彈琴,貴在心誠,此琴便送給小姐了。”
無功不受祿,上官漫勝之不武,並不打算接受,誰知那映紅極大地脾氣,氣道:“說實話,小姐琴技平平,糊弄這些外人倒還可以,我跟隨公子多年,自是聽得出來,但小姐彈琴之時,能夠置身度外倒也難為可貴,我們公子以琴相贈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收下就是。”
這映紅好生沒有規矩,蘭夕無名火起,本欲與她爭辯,上官漫倒是有些喜歡這映紅的直性子,況再推辭倒矯情了,親自接了琴遞給蘭夕,映紅一扭身,漸漸消夫在人流之中。
“小姐……”
剛走幾步,卻有人喚她,回頭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模樣,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只見他拱手作揖,抬起臉來卻是滿面疑紅,只聽他道:“敢問小姐芳名……”
蘭夕本就不耐,聞言不由好氣又好笑,面若冰霜斥道:“你這書生真是好笑,小姐名諱怎能輕易告知與你。”
此話落地,周圍便是一陣鬨笑,那書生臉上又是一紅,見蘭夕抱著琴,上官漫微微駐足側臉,面紗直直垂下,偶有風來,隱約可見尖可削蔥的白皙下巴,頓時心跳如鼓,又叫道:“小姐……”
上官漫身子一頓,蹙眉轉過頭來看他。
他憋紅著臉彎身長長一揖:“小生範如清,請小姐告……告知……小生芳名。”原他一緊張便會結巴。
她不由笑了,薄如蟬翼的面紗下影幢的一抹弧度,似是冰魄裡緩緩綻開的一株雪蓮,霎時灼目生輝,那書生頓時痴痴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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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安萬善吹篳篥歌(四十三)
天色漸暗,登高看下去,街道寬如蒼穹,街上行人仍不見散去,皆攜了家人前來看燈,華燈一盞盞亮起,似是天際璀璨星河閃爍。街上極是熱鬧,哄亂的一片笑聲叫嚷聲,人與人擠到一處,明滅裡可見咧到腮邊的嘴角,如此熱鬧,反襯的這裡寂靜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昭陽卸去斗篷,只著了輕柔薄透的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帖服玲瓏身姿,越發襯得肌膚如玉,優雅斟了酒,燈下一雙手白皙細嫩,她指節並不修長,卻因保養極好,十指若蔥,她尚不滿足,想來是因見過上官漫一雙要比自己的纖細好看許多,自此暗藏了惱嫉……她含笑遞到赫連瑜跟前,夜色下一雙美目似是瀲灩秋水:“不知是誰,彈得倒還好聽。”
卻見赫連瑜抱臂倚在窗扇旁眯眼遠望,夜風寒涼,他腦後黑髮狂舞,幽暗夜色裡他面容白皙,五官如玉雕冰砌,深邃眼窩暗影淺淺,深睫掩住幽藍眼眸,似已沉浸在自己思緒裡。
昭陽不知不覺看得呆了。
覺察她的目光,赫連瑜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昭陽面上發熱,忙將酒盞遞上,他指尖亦是修長,只捏著杯身輕輕把玩,轉過頭來並不說話,不知想到什麼,突微微彎唇,道:“確實不錯。”
語氣這般柔暖,平日裡並不曾聽見,昭陽驀然一悸,竟不知他說什麼,半晌才回想起來,剛要接話,赫連瑜冷酷關窗,大步走向門外。
昭陽只來及倉促開口:“大人,你去哪裡?”
赫連瑜與昭陽一前一後從房內出來,守在門外的青瑞和杜明很是吃驚,青瑞一向沉默,杜明難掩語氣中的驚詫:“老大,怎突要到出去。”
赫連瑜頭也不回,疾步下樓:“不願去就在這裡待著。”
昭陽慌亂抓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