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下去,她長裙曳地,疾步行走並不方便,只急得香汗淋淋,也不看兩人,邊追邊喊:“大人,等等我。”
杜明傻眼:“老大突然怎麼了,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關上房門直接推到……唔……唔”嘴突然被青瑞重重捂住,所有音節都變成簡單的“唔”字,杜明揮手蹬足憤憤瞪他,青瑞才放手,蹙眉道:“粗俗。”
杜明嘿嘿笑道:“粗俗怎麼了,人家公主殿下求之不得……不過”他疑惑捏下巴:“老大棋局已布,也按部就班走到現在,本該強了昭陽,好戲也就開始了,今天怎麼……說起來,老大自從宮裡回來,總覺與從前不一樣了……”話未說完,青瑞道:“去看看。”
冬日的夜色總是亮如白晝,反襯的天際漆黑如墨連綿延伸到盡頭,撒潑到宣紙一般的雪色大地,街上彩燈鮮裳,這自然畫卷才鮮活起來,人流如洪,即使不是本意,也忍不住跟隨人流漸漸遠去,待回首,身後物換人移,她已不在原地。
蘭夕冷冷低斥:“這秀才好生無禮,現在還跟在咱們後頭呢!”
上官漫微詫往人群中一望,那書生果垂首立在人群之中,看到上官漫朝這裡回首,面紅耳赤忙又掃地一揖。
心中也不知如何想的,竟是開口問:“母后為我選的夫婿可是個什麼樣的人。”
蘭夕未料她有此一問,怔了片刻,很快流利答道:“聽說是個讀過幾年書的秀才,人品家世都是不錯……”
“可曾娶妻?”
蘭夕又是一愣:“未曾。”
上官漫微微挑眉,不再說話。蘭夕卻是暗忖,雖未娶妻,也尚年輕,但聽聞讀了幾年書,一直未曾高中,只怕以後也無出頭之日,何皇后怕在眾人前留下口舌,因此才選了年輕俊朗的。不禁小心問道:“殿下要去看看麼?”只聞上官漫一聲輕笑,再無它話,她竟不敢再說了。
兩人舉步,那書生躊躇跟了上來,蘭夕惱了,上前道:“這位公子,你要跟我們到什麼時候?”她嗓音清脆,語氣抑揚頓挫,在宮裡呆的久了,威儀油然而生,行人均循聲望過來,書生窘迫當地,連連作揖:“姑娘著實冤枉了小生,兩位姑娘身邊無壯丁相伴,萬一遇上歹人如何自保,小生……小生只想護送兩位姑娘回去。”
蘭夕聞言不屑,一雙漂亮眼睛上下打量他:“便是公子這身扳,要護我們回去?”眾人聞言大笑,恰時鑼鼓聲響,似在為蘭夕助威,那書生面色已成醬紫,卑微垂頭,手足無措。
念及那書生是好心,又何必為難他,上官漫正欲開口,一聲爽朗笑聲在人群中響起:“這位公子也是好心,姑娘遣了就是,何必百般刁難。”
眾人聞聲忙讓開來,唯見一人白衣依風而立,笑若暖日,照亮了寒冬暗夜。
蘭夕認出是白日裡雅間裡遇見的寒爺,又因他生的俊朗,語氣不覺緩和,嗔道:“公子不知,這人一直跟著我們,他說怕我們遇到歹人,我看他才是歹人。”
書生聞言,只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姑……姑娘,此話從從何說起。”
蘭夕冷笑:“你從方才就跟著我們,誰知你藏了什麼心思……”書生只被她逼得說不出話來。
寒爺看向人群中的上官漫。
她面容被風帽遮住,肩上亦是披著潔白如雪的白色斗篷,順著肩頭垂下來,唯見細細軟軟的風毛滾邊,一路遮下,露出淺粉的裙裾。遠遠瞧去,冰雕的人一般,不禁對她微笑。
上官漫也不由笑了,道:“公子如若不嫌棄,便一起同行吧。”
寒爺溫和大笑:“求之不得。”
兩人並肩前行,蘭夕撇下書生也跟上去,書生正要舉步,只被林平擋在跟前,寸步難行,一轉眼,人頭攢動,哪裡還有佳人身影。
因草市通宵達旦,孩子婦孺多喜歡提燈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