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燈的生意越發興隆起來,五步一隔,便是扎燈的攤面,暖暖柔柔的昏黃光暈攢到一處,像極母親含笑的溫暖笑容,看著便覺心裡也是暖的,一個小販挑了一盞蓮花燈送到跟前:“這位公子給夫人挑盞福燈吧,二位一定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上官漫微覺尷尬,輕輕退身,寒爺卻含笑接話:“那便來一盞吧。”上官漫蹙眉開口:“買這個做什麼,提著也無用。”寒爺臉色微黯,在燈下挑眉瞧她:“小姐連這幾分薄面也不給寒某麼?”他眼眸極黑,黑玉一般溫潤清澈,叫人無法拒絕,她只得沉默。
小販忙問:“您要什麼樣子的?”
寒爺笑著看一眼上官漫:“那蓮花的不錯。”
“好嘞!”小販邊遞燈邊道:“二位是新婚吧,看著好生般配。”
上官漫惱這小販胡說,只想早些離開,誰知寒爺接了花燈訝異笑問:“當真麼?”
小販適時諂媚:“真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寒爺笑意暖的只讓諸燈黯然失色,揚手道:“那便多來幾盞。”望見跟隨在後的蘭夕、林平和道之,道:“你們也多拿幾盞。”小販喜得兩眼放光,招呼道:“這位爺,小的這裡有鯉魚燈、荷花燈……”
林平尚抱著從蘭夕那裡接過的琴,提著強被塞進手裡的燈籠,悶聲悶氣問道之:“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拿這個做什麼?”
道之邊掏錢邊笑:“你就拿著吧。”
再看兩人已走遠,忙跟上去,蘭夕突驚喜叫道:“殿……小姐!”
幾人聞聲,均轉過頭來,順著她目光看去,果見赫連瑜與昭陽自人群行來,昭陽帶著風帽,難見容顏,卻身姿卓越,舉手投足皆是華貴之氣,赫連瑜俊美無雙,氣度非凡,行在一處,眾人不覺給兩人讓開路來,赫連瑜見慣這種場面,面上波瀾不興,目光落到上官漫手上執著的蓮花燈,眸色卻沉了沉。
昭陽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十二妹,可是找到你了,我們擔心你走散了,也未遊玩便來找你。”她亦掃見上官漫手中提著的物件,玩味笑了:“這燈是公子買的麼,聽聞向來可都是由夫婿買的。”
上官漫並不答話輕輕抬眼,夜色燈火闌珊,他負手立在人群中定定瞧她,那流光溢彩猛從眼前退去,眼中唯刺了他,心中百感交集,砰然暖柔,亦或是塵埃落定的滿足,細密從心間溢位來,他果然來找她。
“啪”的一聲,一截水紅指甲生生在指尖掐斷,昭陽暗咬了銀牙,輕輕拉了赫連瑜衣袖道:“大人,我乏了,咱們回去吧。”
寒爺突握了上官漫手腕,這樣緊,讓她身子不覺一僵,唯見他笑意從容:“都城夜色最是迷人,這時回去豈不可惜。”
赫連瑜深藍眼眸泛著冷意,含笑道:“寒爺喜看夜色,何必拉了人家小姐,倒讓小姐為難。”健步走到跟前,亦握了上官漫的纖腕,堅定往身後一拉,衣帶當風,他氣息低低響在耳畔,她不禁轉眸看他,如煙白紗掠過她面上,柔光照見她瓷一般的面容,粉唇噙笑,似是春日百花裡綻開最溫暖的一抹,霎時柔情四溢。
寒爺瞧得怔忪,不防她輕輕一掙,掌心頓空,淡香拂面,下一刻已被赫連瑜拉到身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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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安萬善吹篳篥歌(四十四)
他身前燈光成海,照見分明清晰地背影輪廓,臂膀彎成一個有力弧度,將她圈在身後,護雛一樣的保護姿勢,他掌心緊緊貼在她腕上肌膚,這樣暖,讓人心裡無端安靜。
惡意掙了掙手腕,反被他重重握緊了,她不禁輕輕抿唇微笑。
寒爺整個面容都沐浴在光暈成片的燈光裡,濃睫在眼下投落淺淡碎影,看不見眼眸,只見微笑。
昭陽嫋娜移步不著痕跡擋開兩人,上官漫驀然縮手,手心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