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別眼,深睫顫顫如蝶翅。
唯聽他嗓音低低響在臉前:“你那日問我諸多多為何,我想了許久……”他氣息愈近,暖暖貼在頰上,只聞他低道:“我原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若是你想問,我願意一試。”
她依舊盯著虛無遠處,天色似是愈深了,暗夜黑壓壓的淹沒皚皚白雪,卻透出漂亮的銀色,她忽而嘆氣,不會解釋,不願解釋,她是知道的,高傲如他,哪裡能放下臉來說些無用處的話,她又是什麼人,寧願自己尋找答案也不願低聲下氣去問,那日昏了頭,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又笑。
只覺他呼吸纏綿冗長,若有若無拂在頸上,她心裡一陣緊促,一時竟不知如何答他,也不敢瞧他,慌亂起了身,細雪粘的到處都是,灌進頸窩裡,微微帶著涼,她提裙前行,只聞軟鞋踏上去的咯吱聲。走了許久,她似終想起來,回眸望過去,他亦起了,緩慢優雅彈掉襟上的碎雪,負手立在那裡,抬頭只是戲謔望著她。
轉過頭去,面上生了簇簇火焰,一路燒到耳底去。
似是又下了雪,如落花零星飛落,她仰頭伸去接,梅花瓣一般飄落瑩白掌心,輕微的一點涼,瞬間消失的無聲,此當是良辰好景,她卻陡然嘆氣起來:“好景不長在。”
她身後是細密如花雨的皚皚白雪,身披白色斗篷立在那裡,輕微的一低頭,望見髮間堆砌的累累雲鬢,襯著吹彈可破的雪肌,他情不自禁俯下身來,氣息細細密密如那雪鑽進領裡,她不敢呼吸,只覺一件溫涼暖玉被塞進掌心,帶著他的溫度,慰的心都暖起來,他的吻炙熱落到她眼瞼:“為我佩玉結纓,一直唯有你。”
她心中漣漪頓起,竟潸然落下淚來,眼淚又涼又鹹,分明帶著苦澀。
他一一吻幹她頰上淚水,語氣略有含糊:“你若應了,我明日便去求聖上賜婚。”
她驀地握緊了掌心的玉,本是溫潤的觸感,她卻覺得疼,顫抖雙唇欲說,他已吻下來,溫柔吻吮,她睫毛微顫,仰起臉來回應,只覺雪下的大了,密密麻麻落在滾燙的頰上,透著些微的涼。
雪漸漸便密些了,斜斜織成網,恰似連綿不斷的帷幕,將兩人攏在無盡天地間。
卻聞雜亂腳步聲傳來,驚得積雪崩落,隱隱呼喚聲交錯傳來。
“殿下!”
“老大!”
“你離我遠些,殿下怎會與你家大人在一處!”
“嘿嘿,若是真在一處你怎麼著……”
望見上官漫,洪飛欣喜若狂飛奔過來,關心之情溢於言表:“殿下,還好您沒事!”終於掃見負手立在她身側的赫連瑜,面色倏然沉下來。
杜明在他身後嘻嘻直笑:“怎樣,我說在一處吧。”
洪飛甕聲甕氣:“殿下,借一步說話。”也不等她答,徑自大步走開在遠處等她,赫連瑜微微挑眉:“你這手下好大的脾氣。”話裡揶揄,卻裡外透著親暱,上官漫抿著唇也不答話,只提了裙過去。
杜明結結巴巴:“老大……這是……怎麼一回事。”
赫連瑜面色本就不愈,聞言淡淡瞧他。杜明如遇雷擊,忙縮脖子。
“殿下。”
雪涼涼打在臉上,只在肩頭積了薄薄一層,洪飛乾澀舔了舔唇,半晌才道:“事情緊急,今晚必需出宮。”
她驀然僵在那裡,似是沒有聽清,耳畔滿是雪落的聲音,她緩緩重複:“你說什麼?”
洪飛艱難解釋:“最近風頭不對,這幾日上面常有命令下來,讓屬下馬不停蹄做事,並不是非屬下不可,卻非派了屬下去,本來以為是多想,今日灌醉了一個兄弟,說上面下了明令,嚴禁屬下出城,屬下猜是不是什麼人覺出了什麼……”這樣說著,他不自覺朝赫連瑜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心頭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