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體態清瘦,容顏平和,眼神也不犀利。一般陌生人總是會讓人心生些警惕與疏離感,他卻似乎並沒有。他顯得平靜從容,也不覺讓面對他的人能漸漸放下拘謹。
煙羅姑娘小鳥依人地擠在他身邊,態度親暱歡快。那位楊藍仍然不知其高姓大名的冰山帥哥默默坐在最近處的一張椅子上,腰挺背直,展示著剛毅的英俊側臉,表情還是那麼嚴肅,讓楊藍幾乎擔心他真要被自己凍在那裡了。
一看見楊藍走進了;煙羅晃著中年大叔的胳膊道:“義父你快看快看,她就是慕容雅!”那番新奇展示的語氣讓楊藍覺著自己彷彿是一隻奇特的猴兒。
她義父看了眼這“慕容雅”,眼神不冷不熱,莫測高深,隨意囑咐一句般說道:“你們要好生招待好慕容姑娘,不可怠慢委屈了她。”
楊藍立馬有種受寵若驚之感,更多的是詫異不解,身處迷霧中心的她雖然對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有所瞭解,卻完全不知道其前因後果。這義父看似普通的話語不由叫人懷疑是否藏有什麼特殊指示。
他又對煙羅說道:“你去陪著慕容姑娘玩。可不要欺負她喲。”煙羅把嘴一撅,一語點破她義父的意圖:“您要跟哥哥單獨說話,就哄我去玩!什麼話都不讓我聽……”又嘀咕兩句,“誰會欺負她啊。整天沒睡醒似的……”
楊藍自始至終站著沒動,表情更加無聊眼神更加迷離,整個狀態更加像沒睡醒了。煙羅蹦到她面前丟給她一個“跟我出來”的眼神徑直就走,楊藍識趣地像個小木偶跟在她身後。出門左拐,沒走多遠煙羅就把楊藍給撂下了,丟下一句“你自己玩去吧,諒你也走不出這裡!”楊藍看她小心翼翼地溜回去,想必是想去偷聽那兩人說話。她覺得自己對這個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這樣一個沒有現代文明的地方,打發時間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楊藍瞄向了剛才去叫自己的那個少年。那孩子正百無聊賴地仰面躺在湖邊不遠處的草地上,瘦長健康的身體舒展開來,雙手交疊枕在腦袋下,眼睛睜著望向天空。楊藍一邊向他靠近,一邊回憶了一下自己這麼大時正在苦逼兮兮沒日沒夜乾的事,頓時覺得這個小孩的青少年時期過得真愜意。
楊藍為了刻意與他拉近距離,豪邁地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趁著小孩愕然而未及被嚇跑之際,作輕鬆閒聊狀問道:“嗨,你叫什麼名字呀?”
這少年卻也並不去避她,看了看她,依舊躺著:“小蘿。”
楊藍繼續追問:“大小的小?哪個蘿啊?”
“蘿蔔的蘿。”小蘿回答楊藍的聲音裡既沒有什麼熱情或羞澀也沒有厭煩或勉強,聲音清澈平穩,和他白秀乾淨的表情與眼睛一樣。楊藍自己也就放鬆下來,接著問:“那你姓什麼,姓小啊?”
小蘿嘴角一揚,笑了一下,依然態度不冷不熱地說:“姓卜,蘿蔔的那個卜。”
楊藍嗤的笑起來:“你這名字真有意思!”過了一會兒又問:“看你挺愜意的嘛。你這麼小小年紀的,怎麼會在這裡?我想,這裡不是個很簡單的地方吧?”
小蘿道:“我從小到大一直都在這兒。”
楊藍心裡怕他有什麼特殊而悽迷的身世之謎,擔心自己再問冷不防會炸了,就趕緊換了話題,轉到自己真正好奇的地方來。“那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風景這麼好,看起來位置也很偏僻,還有你那位小姐和她的哥哥,似乎都挺神秘的啊!”
“這裡是紅蕉山莊,”小蘿沒有一點猶豫地直接回答,接著反而問她:“這裡真的很偏僻嗎?”
“你不覺得嗎?這裡應該是在比較隱蔽偏遠的山林裡面的吧……?”聽他這麼一說,楊藍也有點吃不準了,畢竟她才真正是“初來乍到”。
“大概是吧。”小蘿的聲音和表情都透著一種淡淡的迷茫,好像青少年的無知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