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哈哈大笑,見推辭不過便道:“大家既然堅持,那我便只能豁出去了,各位只當在此又蹉跎一時,待會兒咱們去了萬花樓,再把酒歡談!”
不少人歡呼起來,每個人臉上均是期待不已。黨羨之湊到晚清耳朵邊說:“你這才真是有耳福了!”晚清想起剛才的馮二,剛想說不信,見七爺信步登上臺去坐了下來。
這一曲初聽曲調平平,不似雲獻舞的曲子那樣柔情濃重,也不像夏侯書生的曲子殺伐決斷義氣慷慨,甚至讓人覺得太過平平無奇了。
再看七爺,此時神色清淡,不悲不喜,一琴一人端坐中央,好像斂聚了一身光華,但又完全沒有張揚耀眼之感,這種光芒是明亮而不刺眼,自然妥帖的。那曲子平緩溫和、細膩清冽,環繞在他的周圍,穿行在每個人身邊,縈繞在整個茗舍之中,猶如清風之於山林,草木之於大地,聞者無不心馳神往,神明心清。
一曲終落,一時竟毫無聲響。晚清輕輕吁了口氣,嘆道:“太棒了!”實在想不到如此平淡的一個曲子居然能有這樣奇妙的境界。黨羨之滿意地笑了笑,說:“這可不覺得我是騙你的了!”
頃刻間滿堂都是讚歎叫好聲一片,七爺呵呵一笑,走下臺來,馮二叫道:“好聽好聽!鬧了半天,你自己帶來的琴莫不是還要自己帶回去!”
眾人都笑了,七爺笑道:“愧不敢當,七某隻是助個小興,南歌今日見識了這許多有識之人,要另尋良主啦!依各位剛才之言,雲姑娘與夏侯公子正在伯仲之間,這可如何是好呢?”
大夥看了看雲獻舞,面紗之下殊不知是何表情,見她不開口,便又都看向夏侯公子。晚清心說不如再比一場,只聽夏侯公子道:“小可不才,不敢專取,雲姑娘實至名歸,還請莫要謙讓,笑納諸位的一片期望!”
雲獻舞竟也真不客氣,柔聲說道:“那便多謝夏侯公子了,多謝各位先生,此琴今後便如我性命一般,獻舞一定萬分珍愛。”眾人見她言辭懇切,也都覺得她得這琴也該當合適。
七爺對雲獻舞笑道:“恭喜雲姑娘了!片刻我便著人將琴送到姑娘處所去。”雲獻舞又一謝禮扶著丫鬟施施然去了。七爺又回身朗聲道:“各位好朋友請休息片刻,便請移步萬花樓,我已安排妥當專候大駕,咱們稍後再痛飲一番!”
又一讀書人模樣的青年笑道:“正是,這萬花樓的菜名又該改上一輪了。”
晚清想著要不要回萬花樓繼續湊這個熱鬧呢,再往樓下一看,南歌已被收起,恐怕一會兒就要到了雲獻舞手中了,仔細一看,人們三三兩兩交談說笑,卻看不見那七爺到哪裡去了。
晚清剛想“果真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卻見黨羨之站起身來,那位七爺已笑吟吟走近了來,晚清也連忙站起,詫異地想原來是你熟人,見黨羨之笑道:“七叔,好大風頭啊!”
☆、17。龍行玉龍
晚清一聽黨羨之叫他七叔,心裡頓時恍悟,想怪不得你賣這麼大一關子。她知道看這情況黨羨之必然對他這七叔喜歡推崇得很,便老實恭敬地微鞠了一躬,稱呼道:“七爺好!”
七爺笑呵呵道:“坐下坐下,不要拘禮,你和羨之一般,叫我七叔就好。”晚清忙改口又叫了聲七叔,七叔點頭笑笑又對黨羨之道:“什麼風頭不風頭,連你也來看你七叔的笑話啦!”
黨羨之說:“好事已讓旁人佔去了,連熱鬧也不許侄兒瞧一下!”
七叔笑道:“哪的熱鬧都少不了你。前兩日聽你兄長說,你最近貪玩得很啊。你父親既然執意要去清靜幾天,你兄弟幾個擔子可就重了,你恐怕也要多勤勉些才是!”
黨羨之滿不在乎地笑道:“有我那麼典範的大哥勤勤懇懇勵精圖治,我是不用操什麼心的。況且這幾年來父皇本來也就沒怎麼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