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熙之走後已是很晚,黨羨之送晚清回她房間。晚清怕楊藍會突然有事找她,而黨羨之明日要早早出發,因此兩人便分開睡了。
下人已將房中點起了燈,晚清站在門口,望著房外清光下黨羨之光潔幽暗的俊朗臉龐,怎麼也捨不得關門。
“你再不趕我走我可又進去了呀!”黨羨之笑說。
晚清看著他不語,雖清楚他這一去並無兇險,且多則幾個月也便能回了,可就是無法痛快舍他。幾個月多漫長啊,自己和他認識也不過才幾個月而已……
黨羨之支著胳膊倚在門框上,伸另一隻手抱著她的腰拉近自己,幾乎快把臉湊到她臉上貼著了,輕聲說道:“你說要等著見的那個人,今日是不是見到了?”黨羨之雖一直沉浸於自己的心事,但還是觀察到了她與今天入住家門的那個姑娘之間非比尋常的深厚關係。
“嗯……”晚清沒想到他在這種狀態下都還能顧暇到此,聽他一問,不禁心尖一顫,而後微微點了點頭,兩人呼吸的聲音與氣息交錯在一起,讓人耳際發熱,心跳不已。
黨羨之嘴角揚起一個開懷的笑,再微微向前一湊,便吻到了她。片刻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聲音溫柔愉悅:“等我回來!”
第二天黨羨之早早入宮請見了父母長兄,而後與使團以及孟廣所率紅蕉軍一起出發,踏著一地凍雪向著更加酷寒而荒涼的北境前線而去。
晚清醒來之時,已經很晚,他早已在了路途之上。她睜開眼睛,覺得自己心中彷彿突然被抽空了似的,無比憂傷失落。
原來離開你是這種感覺,原來與你分離是這樣難過……
☆、44。變故 (上)
楚荊揚和楊藍得知紅蕉軍奔赴戰場都覺得欣慰,相比之下,這終究才是軍中男兒該做之事。楚荊揚體質驚人,傷勢一天天好得很快,楊藍又是高興又是哀怨地想:別你都不用吃藥了我的藥還沒吃完……
這樣一來,晚清的生活就變得比較冷清了,不僅寂寞,還很燈泡,時不時的就有衝撞了那兩個人二人世界的嫌疑,儘管她和楊藍已經三天兩頭地湊一塊閒聊,把這半年多以來能想到的能說出的都談了個遍。
而到來年一月份後,天氣越來越冷,離年關越來越近,日子尤其變得難熬起來。而就在楊藍只剩三服藥沒吃,眼看就要脫離苦海的時候,居然莫名其妙的就發生了意外。
那天早上楊藍遲遲未起,晚清覺得很是奇怪,雖然知道她很能睡,但現在基本已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又是大冬天夜長日短的,怎麼說晌午也該醒了。她跑去楊藍的房間叫她,大聲叫了幾遍都不見有反應,連翻個身繼續睡的跡象都沒有。
晚清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不會真那麼戲劇性了吧……她在楊藍身上猛推了兩把,楊藍幾乎被她推得翻了個身,卻仍然是沒有反應——她身體舒展,雙目緊閉,就像沉沉地睡著似的。
晚清的心砰的一下好像掉到了地上,她蹲在楊藍床前,捏捏她的手,又拍拍她的臉,口中不停呼喚她的名字,可楊藍始終是沒有反應。晚清驚恐地站起身來,捂著自己的嘴,她想象不出眼下是個什麼情況,而以後又會怎樣……
晚清心急如焚又驚又怕地跑去找楚荊揚,他正在房中靜坐養神,晚清的聲音結結巴巴:“楚……楚先生,楊藍她,我叫不醒她……”
楚荊揚的眼睛驀然睜開,看了看她的神色,立刻起身跟著她走到了楊藍床前。楊藍的臉色好像有點微白,深睡得好像在冬眠。楚荊揚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晚清看了看楊藍,又看了看他的平靜無言,心裡焦急地想:老兄,你給點反應啊……
“能找近處的大夫先來看看她嗎?”楚荊揚沉聲問道。
“啊?哦……”晚清遲鈍了一下,雖覺得這位楚先生反應實在太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