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打算。”說著,便起身柱了柺棍要去。臨行,還將柳氏也拉去了。
那柳氏本欲再說,但看婆母相招,不敢違抗,只得起身跟了出去。
這婆媳兩個走到院裡,柳氏便亟不可待道:“老太太,你叫我出來做什麼?這孩子是發了牛脾氣了,我定要將他擰過來不可。他現下這個樣子,還指望再娶麼?我想過了,夏春朝不肯回來就罷了。咱們如今不缺銀錢,大不了破上幾兩銀子,買個妾進來,一樣伺候!”陸賈氏看了她一眼,將柺棍在地上一頓,斥責道:“我說你也長進些,這些年了,還是這等顛三倒四。買妾進來,你說的輕巧。勇哥兒如今這副樣子,哪裡還有好人家肯把女兒嫁進來?就是有那窮家破戶,貪圖銀子,賣了女兒。不知根底的人,你敢弄進來麼?書房裡那個,你是沒看見也怎的?騷狐媚子,有一個就夠了!再弄一個進來,屋頂也要掀翻了!”
柳氏捱了這一通訓斥,訕訕著不敢言語,半晌才嘆氣道:“若是雪妍還在,那便好了。算月份,她若沒事也該生了,也正好接她進來。服侍起勇哥兒,名正言順的。”
陸賈氏聞言,冷笑了兩聲,說道:“你那外甥女可就罷了,我瞧著也不是什麼乾淨貨色。你們說她懷了勇哥兒的孩子,我這才答應讓她進門。如今想來,那當真是咱們陸家的種麼?那日的事,你們誰親眼看見來著?!章家滿門都不是省油的燈,莫不是他家女兒被人壞了身子,硬算在咱們頭上,咱們還矇在鼓裡!人家肚裡還不知怎麼發笑呢。”
柳氏低頭陪笑道:“怎會有這樣的事,她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斷然不敢的。”
陸賈氏哼了一聲道:“罷了,橫豎她也被攆離了京城,往後再不要提起。今後在勇哥兒跟前,你便少說兩句。這孩子心地最好,嘴上硬,其實心裡只怕是不肯帶累夏氏。待緩上一緩,咱們只將夏氏接回來,這事兒便由不得他了。他們夫妻兩個見了面,話說開就好了。”
柳氏躊躇道:“我只怕勇哥兒執拗著不肯。”
陸賈氏笑道:“我聽聞那夏氏近來生了個女兒,想必是咱們陸家的骨血。你讓勇哥兒知道,夏氏生了他的孩子,他還能坐得住麼?那夏氏更不要講了,孩子都生下來了,還執拗些什麼?莫不是她還能獨個兒養著孩子不成?再不成,他們要和離,咱們只不準,他們能怎樣?夏氏再不肯回來,咱們便可往官府告她!橫豎,文書沒下,她還是咱們陸家的媳婦!”
一席話,說的柳氏茅塞頓開,當即笑逐顏開道:“俗話說得好,薑是老的辣。聽老太太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呢。這般,我也不慌了,等那夏氏自己回來便是。”說著,轉而又皺眉道:“怎麼是個丫頭片子!她幾年沒訊息,好容易得了一個,卻又是個賠錢的貨!”
陸賈氏瞥了她一眼,斥道:“你也罷了,她如今也是開了花了,往後必是能結果的。何況,勇哥兒這般是再不會出去打仗了,你還愁她不能再生?”說著話,便一道去了。
出了院子,陸賈氏徑自回了後院。柳氏便慢慢低頭往上房去。
行經書房時,就見奶婆子抱著孩子,在門檻上坐。
柳氏便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這樣冷的天,也抱孩子在風口裡坐。出了好歹,又帶累我捱罵!”罵了幾句,便問道:“蓮姨娘呢?”那奶婆子是蓮姨娘帶進來的,不大聽這正房夫人的管束,停了半日才道:“姨娘有事,往前堂上尋老爺商量去了。”柳氏聽了這話,頓時氣衝上頭,一跺腳去了。
書童金鎖見這一攬子人都去了,方才一溜兒煙跑回屋裡。
陸誠勇正在炕上靠著軟枕發怔,見他進來,說道:“你去哪裡來?我適才叫你,你只是不在。”說著,又道:“外頭桌子上,有管家娘子送來的一疊油酥泡螺。我不吃這東西,你拿去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