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靖深知蕭丞相的深意。
蕭家之前,權傾朝野,那些人便恃無恐,胡作非為,捅了如此多的簍子,與其留著這些人,危害蕭家,不如全都清理乾淨,留一些有用之人,再徐徐圖之。
「大人,峰兒此番,」
阮靖剛一開口,蕭丞相便抬手製止了他:「峰兒此番雖險些釀下大禍,但也並非全是壞事,人心不足蛇吞象,再留著那些人,遲早得把蕭家的根給蛀爛了,炎兒如今還小,日後定要依靠峰兒從旁輔佐,若是他再這般難成大器,那你我汲汲營營,費心謀來的一切,若是守不住,豈不白白拱手送人?」
「大人所言甚是,日後,我定當對峰兒嚴加管束。」
「陛下雖不會大刀闊斧,整頓吏治,但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你盯著容九那邊,且看她有何動靜。」
「是。」
「沈丞要徹查這個案子,容九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她若騰不出對付寧王府,你趁著寧王府此次元氣大傷,寧王遠在嶺南,將寧王府的勢力,一舉剷除,她雖懷疑你,卻也要用你,只要她出手了,我們再謹慎謀之,總能將她剷除。」
蕭丞相也沒有料到,一個鄉野村婦,竟然如此地令人頭疼。
蕭丞相的吩咐,阮靖一一應下,臨走前,蕭丞相又道:「我說過,若非必要,你我儘量還是少些接觸,你此番行事,太過魯莽,若是容九有意試探,派人跟蹤,你便暴露了,那我們之後的佈局,就會處處被動。」
「事情鬧得如此大,下官一時心急,才會有所疏忽,定沒有下次。」
阮靖說完,拱手一揖,起身告辭。
他回到阮家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找阮成峰算帳,誰知阮成峰還宿在醉紅樓裡沒有回來,當即讓小廝,把人給綁回來。
阮成峰看著阮靖黑沉的臉,猜到是因為帳冊的事情,心裡痛快極了:「做不成蕭家的狗,父親就如此動怒嗎?父親好歹也是二品重臣,怎麼就偏偏想要做一條狗?」
阮靖氣極,連聲怒斥了幾句「逆子」,眼底怒火跳動,喝道:「請家法!」
小廝一驚,連忙去拿了鞭子來,阮成峰卻絲毫沒有畏懼:「父親為了一個外人,竟要打殺自己的兒子,母親若是泉下有知,夜半時分回來,會不會站在父親的床前,質問父親,為何如此虐打她的兒子?」
提起亡妻,阮靖心裡的怒火,消了些,可聽到他後半句話,眼底又燒出怒火,執著鞭子,狠狠抽下。
「今日,若不把打斷你這一身反骨,阮家遲早斷送在你手裡。」
第1041章 父子隔閡
阮成峰幼年喪母,阮靖又忙於政事,父子倆並不親厚,但阮靖對這個嫡子,卻是頗為縱容偏愛,事事由著他,沒想到慣出了一身的反骨。
那一鞭子抽下,背上立馬現出一道血痕,阮成峰疼得臉色發白,咬牙恨道:「父親自己做蕭家的狗還不夠,還要我日後給蕭炎那乳臭未乾的無齒小兒當一條狗?我寧願去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阮成峰常年浸淫在酒色之中,身子消瘦,那一道血痕,便尤為的觸目驚心。
阮靖見了,眼底浮上痛色,可被他這麼一激,氣得又抽了他一鞭子:「你不學無術,離經叛道,也就罷了,竟還處處跟阮家作對,為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被抽了兩鞭子,背上皮開肉綻,阮成峰差點沒被疼死,聽阮靖問了一個如此可笑的問題,不由放聲大笑。
笑得阮靖更為惱怒,執鞭怒指著他:「逆子,你笑什麼?」
阮成峰笑到最後,臉上閃過悲愴之色,冷冷地看著阮靖:「母親病重之時,一直念著父親,可到死,她都沒有等到你,父親沒有對不起我,可母親恨你啊,她咽氣的時候,都不忘對你的恨,她死了,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