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淡淡道:「夙王無需道歉,遙遙前路,千險萬阻,你困頓此間,終究是受我所累,郯王手段狠辣,如今又有鳳衛暗中煽風點火,你日後的局面,只怕會越加艱難。」
「眼下正同北燕交戰,父皇為穩住母妃,以防東周和北燕聯手,一起出兵西凌,不會急著處置我,我們正好趁此機會,查清真相,鳳衛想借大哥之手,置我於死地,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揪出鳳衛潛在的勢力,凡事都有利弊。」
「畫像和帳冊應該是出自同一人,這當中既然有鳳衛的手筆,郯王府應該有鳳衛安插的細作,或是有人被其收買。」
「不像是郯王府,」凌雲夙目帶思忖,深邃眸底精光隱現,「是趙府,若真如大哥所言,他府中的下人,是本王安插的細作,他就該帶著他上殿指控本王,而不是殺了滅口,大哥殺他,無非是擔心他刑訊的時候,熬不住說出真相。」
容九眉頭一蹙:「眼下,郯王佔了上風,鳳衛敢借他的手,以一本假的帳冊誣陷你,必是篤定不會被我們找到任何的證據。」
「大哥佔盡上風又如何,即便父皇降罪,本王亦有辦法全身而退。」凌雲夙神情睥睨,極盡傲然,毫不掩飾身上的凌然霸氣,「本王倒要看看,誰有本事能動本王分毫!」
容九愣了下,不由便想起沈丞,他霸氣起來,完全不輸一國戰神。
陪凌雲夙用了晚膳,容九撐得都走不動了,消食了大半夜才睡著。
第二日清晨,天光破雲,日色正好。
久不上朝的湛王殿下突然出現在含元殿上,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凌帝心下亦是詫異。
凌雲湛道:「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凌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你從不插手朝中之事,究竟是何事,竟能驚動你?」
「兒臣想與大理寺一同徹查軍械走私案,七弟磊落無私,兒臣不信他會謀逆。」
第919章 當殿請旨
秦禹大驚,正要勸阻,凌帝卻道:「人證物證俱在,他何來無辜?」
凌雲湛眸色沉斂,一身氣度沉靜從容:「此事尚無定論,兒臣亦不敢妄下判斷,只是他是兒臣的七弟,兒臣不能坐視不管。」
凌帝目光在他臉上一掠,似有一絲深思的痕跡,過了一會兒,說道:「身為皇子,確實不該太過疏懶,你既有心在朝政上下功夫,朕又豈能不成全?」
凌雲湛深深一揖:「多謝父皇。」
「但你要記住,朕要的是真相,而非手足相殘,湛兒,別讓朕失望。」
「兒臣明白,兒臣定會給父皇一個交代。」
下朝後,秦禹去了湛王府,嘆息道:「殿下何故要趟這趟渾水,坐山觀虎鬥不是更好嗎?」
凌雲湛正在烹茶,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舅父可曾想過,當年,夜皇后為何要自閉宮門?」
秦禹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此事,只道:「西夜國亡,她如此做,也是為了保全自己。」
「她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二哥,為了二哥的太子之位能坐得穩穩的。」凌雲湛低頭飲茶,淡淡道,「這些年,母妃早逝,雲妃病弱,那些年幼的皇子,無一不是母族勢微,舅父,夜皇后一介女流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舅父還不懂嗎?」
秦禹心頭一凜,望著他眼中的清湛眸光,怔然道:「殿下的意思是?」
凌雲湛神色微深:「父皇狠絕多疑,不論是所愛之人,還是至親血脈,他都可以拿來算計利用,他以天下為棋,要的不過是江山權勢盡在手中而已。」
秦禹驚駭不已:「可,可熹貴妃?」
「貴妃是東周的長公主,父皇需要利用她牽制東周。」
秦禹目光沉澱下來:「夙王殿下請戰那日,殿下讓下官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