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廊連著瓊花臺,高臺上風大,吹動廊下掛著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輕響。
穆清寒讓人把午膳擺在廊下,幾人一邊吹著湖風,一邊用膳。
「曼陀羅能致幻,白芷死的時候,看見的是什麼?」穆清寒看了一眼瓊花臺上橫斜晃動的花影,回頭問容九,「兇手會不會是白芷傾慕之人?」
容九正喝著魚湯,含糊地「嗯」了一聲,穆清寒沒有聽清,又道:「什麼?」
沈丞把魚刺剔乾淨了,才將魚肉放進容九碗裡,聲音淡而無緒:「深更半夜,月下對飲,若不是傾慕之人,便是一直掛念於心的人。」
「有些事情,真是天意弄人。」穆清寒低嘆一聲,捧著湯碗的手一頓,眸底驀地掠過一抹亮色,「掛念於心的人?」
容九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穆清寒激動道:「我也知道兇手是誰了。」
「你查了兩天,現在才知道?」
「我第一次辦案,這麼快就能猜到兇手,也是我天資聰慧,他殺白芷和趙莊主,或許事出有因,可他為什麼要殺鳳臨館的小倌?」
「穆二公子天資聰慧,慢慢想,總能想到的。」
「公主,你若知道就告訴」
話還未說完,穆清寒人一軟,倒在膳案上昏迷不醒了。
「穆清寒,穆」
「是曼陀羅!阿九」
容九和沈丞也昏倒了。
曼陀羅除了能致幻,止痛定痛,還是迷藥。
風從湖上吹來,帶來陣陣涼爽,搖動廊下的風鈴。
廊下,一個身穿黑衣,面戴銀色面具的男子,緩步走來,手中的匕首,在烈烈灼日下,閃出凜冽的寒芒。
然而,黑衣人還未靠近幾人,沐風不知從何處掠來,手中的長劍,直刺黑衣人的心口。
兩人過招,沐風一眼就看出黑衣人的武功修為不在他之下,黑衣人出招狠辣,倏然凌空而起,手中的匕首凜然朝沐風心口刺下,沐風側身避過,眼見一刀未中,黑衣人又往沐風左肩刺去,沐風身形往後一傾,刀劍交接時,金鳴鏗鏘之聲不斷。
打鬥聲很快驚動了大家,黑衣人見形勢不對,想要飛身掠下瓊花臺逃走,誰知突然躥出一個黑影,一掌擊中他心口,兇手狠狠地撞在廊柱上,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聽風廊下,站滿了人,兇手被包圍其中。
膳案上,原本還昏迷不醒的幾人,突然都醒了過來。
容九臉上帶著笑意:「候你多時了。」
黑衣人眼底瞳孔一縮,露出震驚之色,目光死死地盯住她,比他手中的匕首,還要銳利:「好一招請君入甕!」
容九微微揚起眉梢,笑了一笑:「所以,你是承認,你就是兇手了?」
黑衣人面具下的臉,早已猙獰扭曲:「你有證據嗎?」
「你在這裡,不就是證據嗎?」笑容裡帶著淡淡的譏嘲,容九幽冷道,「今早,眾人急於要離開山莊,清寒告訴大夥兒,我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所以,你坐不住了,因為,你害怕了。」
第1751章 但別僭越
黑衣人暗暗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冷然不言。
容九繼續道:「你在我們的膳食中,下了曼陀羅,又怕被我們察覺,不敢下得太多,你是打算等將我們都迷暈了,再將我們剖胸挖心,可我們既要請君入甕,便早已猜到,又豈會沒有防備?」
「到底是哪個鼠輩,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有人憤然出手,想要揭開黑衣人臉上的面具,卻被沐風阻止了。
「你幹什麼?」那人想要抽回手,卻被攥得死死的,心中大驚,不由更惱怒道,「放開我!」
沐風鬆開他,面無表情道:「大理寺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