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院黑燈瞎火,殿下千金之軀萬一不慎損傷奴才哪擔待的起,我家老爺平素愛古玩珍藏,不若草民引殿下觀賞觀賞?”
狹長雙眼裡眼珠微動,是斜下方向看人的沉沉高深,帝少姜嘴角一動讓人毛骨悚然,“不必。帶路,趁本王興致還在。”
一言幾定生死。
管家冷汗涔涔,什麼時候不來,偏生這時候,那後院裡今夜正鬧出那事兒……未及反應,青王殿下已經徑直行出,身後還跟著一串串佩刀軍士,冷凝的臉色如出一轍。折了空使了眼色給了個機靈的下人湊過來吩咐了幾句,管家一抹青白臉色趕緊跟著一行人往後院奔去,心裡暗想著卻是,這次約莫是逃不過了。
只是不知,那機靈小廝正尋了僻靜處剛翻過圍牆,腦袋還沒來得及抬起來觀望牆外頭一眼,刷的一聲,眼珠子還睜著便連著一顆頭飛上了半空,身軀轟隆一聲從牆上砸了下來。
想出去,看來是不容易了。
“黑燈瞎火?”青王別有笑意的眼逡巡了亂糟糟的後院,院裡兩方人尚在僵持不下中,突見第三方人馬湧了進來,不由一愣。
帝少姜揹著手在燈火通明中慢慢踱進,與太守府護院對峙的人面巾下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一夥人打了幾個眼色心照不宣。
“這不是很熱鬧麼?”帝少姜冷冷覷了身後抖得篩糠一般的管事,“倒是看不出你家老爺如此闊綽,這連砌牆的磚泥都如此的不一般啊,難怪拼上性命這一批批土匪夜賊都往這兒擠,說說看,這是第幾次府上遭賊了?”
“本王常聞外間人都道你太守府上三五不時翻修牆院……富沃遭人嫉,無怪乎李據想出這樣的法子。”
咯咯……大堵新牆上破了豁大一口子,那幾個黑衣蒙面的傢伙中間倏忽暴出一聲陰柔的笑聲,像是沒忍得住,兩聲後又戛然而止。
神奇的是,那被起開的磚石後面,整整齊齊壘著金磚銀條,一瞬間奪人眼球的震撼。
八字鬍的男人面無人色,氣竭一般跌跪於地,“我家老爺……”
青王未怒反笑,揮了揮手,朝身後的一行近衛軍吩咐,“太守府一堵牆都如此絕妙無雙,你們且去給本王瞧瞧,這李據大人究竟有多少玄妙之處。”回頭一瞧軟在地上冷汗涔涔的管事,“這樣就被嚇著了?”
“這一本本的賬傳到本王手上倒是做得像模像樣,你來說說,李大人居太守五年,官居四品,月俸不足千銀,這府上金磚銀牆,可真當的起是富貴登天,汴陽果然是個肥差,”幽黑的目光一轉,猝然暴出幾分殺意,“待會兒本王倒是要看看,你這府上鋪地的都是些什麼材質!倒是養了些出息的!”
管家面色如死,癱軟著被拖了下去。
“殿下,”黑衣長刀的侍衛搬了椅子來,帝少姜一撩衣襬架著腿坐了,好以整暇的看自己的人四處搜尋,太守府的僕從女人們被一群群攆了聚來,她斜了眼睇了牆邊幾位,“幾位還不走?”
有女子哼了一聲,幾人掉了頭便翻出牆去了。亮出破了個豁口的牆。
白浮提了提鬢邊的一縷長髮,目光落在青王頭頂,“這是要做給誰看?”
問及的那位只是冷淡一笑,“李據願意收斂,左相有恃無恐以為本王不敢動他?本王現在給他個機會,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如願。”
喧譁混亂中,白浮狐疑的看了她臉色,心裡深不以為這話是真。她會願意給明氏好處?
☆、殺局暗成(完)
“少姜昨晚真是突起興致?”顏氏公子為汴陽王府的主人沏了茶,撣衣笑容豔豔的在她身側坐下。
昨夜太守府上出了暴賊,個個兇悍無比,太守府寡不敵眾,幸而青王聞聲帶了近衛兵前去救援,誰知竟無意發現了李據累累惡行。外間鬧的風風雨雨,是這般傳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