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笑,低沉地咳,即便被對方當胸一劍也似乎沒有痛感,“找一個人陪著你,就像那些年我曾陪著你……也許,終有一日,你會找到想要的一切。”
這一句似是勸解,又似祝願,他老早知道自己一步步爭取的不過是早就註定的敗局。
霍希,顏燼陽,孤皇,還有那些無數個可能的名字……這一生,因為她,可以成為任何人,也因為她,他無法成為任何人……如果她肯開口說一句話,給他拜倒於她裙下的資格,那麼,他便能成為自己,是哪一個名字又有什麼區別?
可惜,從頭至尾,是無望的愛戀。
這一次,要放手了。對不起,一切不過是因為愛著你罷了。他的唇無聲翕合,最終吐出一直不曾出口的話語,一步步退後直至轉身翻過城牆。
一瞬間天地肅靜。
灰白的城牆上,一襲瑾白墜落如箭,千軍萬馬如流淌的江河吞沒了他最後的表情。
我愛你。可我如今寧願被千軍萬馬碾落成泥。
那句無聲的言語像陣煙霧,迷朧過她的雙眼,又隨風飄散。
渾身浴血的女子緩緩仰頭,對著灰白刺眼的天色細看穹頂沉沉混沌,竟不自覺的眯了眯眼。
白光從天際墜落,折射於那漆黑如夜的眼中,卻被暗色吞噬。
她忽而長劍一劃指天,振衣長髮飛如冰綃。
“殺!”
天地間回應此字是鐵騎鏗然的殺聲。
殺道,已然開始。
偏離凡人軌道的靈魂,既不能為神,那何妨成魔?該辜負的已經辜負,何必惺惺作態去深思是否已經後悔?
一切終將落幕。
☆、番外
重澤。
惠帝從厚厚的奏章中抬起頭條件性的掙身,卻在觸及一片空蕩後茫然了一刻。
哎…惠帝心裡默嘆了一口氣,苦笑起來。竟然又出現幻覺了。
“陛下?”掌燈女官疑惑的眨了眨睏乏的眼睛。
“無事。”皇帝搖了搖頭,“叫劉進來見朕。”
劉進是皇帝的貼身侍衛。宮女心裡疑惑皇帝深夜召人,又見他面上有失落之意領了命便告退去請人。
皇帝落座,手忍不住在扶手上摩挲,心思卻已經不在朝務上了。
從幼年起便仰望著的那人,終究拋下他走了。
她一走,那些整日只將心思放在她身上的幾位便也追著去了,剩他孤零零一個。
他都見過那幾個人。白浮,敏青,孤離,沈寂涼。
這麼多年,她從未對哪一個特別,卻又不是全然不上心。不吝嗇幾分親近,卻又是隨時都可以走開的樣子。惠帝覺得,他也許從末懂過她。
他自小便跟在她身邊,親生父母比不上她一半重要。未懂事以前他是叫她姑姑,後來大了知道始末便再也不願意出口這個稱呼。
原來流著完全不同的血。
他的名是她起的,他的字是她予的,他們有著天下獨一貴不可比的相同的姓氏,卻沒有半點血脈共通。
重澤。她一直這樣叫他,漠漠的不起波瀾的,偶爾意味深長,更多的時候眼裡如夜深幽。
他有時會深深的遺憾,為什麼只能作為她毫無干係的外人出現在這世上?能與這樣的人血濃於水,到底是多驕傲的幸運?
然而有時又慶幸,這樣獨立的存在。如果只是因為流著相同的血而被接受,想必遺憾會更多吧?
重澤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他不再親暱而恭敬的叫她姑姑,言語間漸漸從幼年的遵從變成了倔強不肯被忽略的對等而立。而她從未置一詞半語。
她身邊常可以見到陸敏青的身影。這是重澤深深厭惡的一個人。他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