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適合。”謝長安盯著他的側臉一字一頓,極其認真吐出,偏生臉上卻是紋風不起。
“哦?”顏燼陽面上一笑,反倒放了手轉臉對上她,風輕雲淡至極,眼底卻劃過一抹懾人的寒意,“謝小姐何出此言?”
“比起陸敏青,你多了不該有的東西。”謝長安轉了目光,視線凝在主臥緊閉的門上,語氣淡的如同輕煙一般,“陸敏青比你來的純粹,至少,他現在離不開少主,也毫無反手的能力。”
“所以,你想讓這麼個東西爬上她的床?”微微眯了眼,素日翩翩有禮的貴族公子面色不變地吐出稍嫌粗陋的字眼,眼底有什麼東西蔓延而上。
“陸敏青樣貌出眾,品行不潔,也好教少主知道,男人一物誠然可供玩賞,卻不需沉耽。”
“是你偏激。”公子燼陽冷冷綻了笑紋。
“或許。”謝長安態度不含悔意。“但我決不允男女之情誤殿下大事。前朝魏長公主座下能有男寵三千,今日少主稍稍效仿又如何?王者風流,不淪有情,千古向來如此。”
右相公子聞言,倏忽展眉一笑,端得春華日麗和雅如初,連聲音也恢復了往昔的平淡溫潤,“既是如此,若是日後陸敏青死於非命,那便怪不得我了。”
這大概是自顏燼陽口中吐出過的最惡毒的一句話,竟還是以這樣溫柔無害的表情。
謝長安垂目不語,心底有異,任其一派清灑的離去。
顏氏公子,對帝少姜,確有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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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姜前腳進寢房便知不對。黑暗裡,紗帳朦朦朧朧,隱約有人在她榻上不耐地滾動,喘息沉重而愈漸急促。
皺了眉,慣賞冷淡地臉色又冷了幾分。帝少姜在離床榻四五步遠的地方站定了一瞬,旋身便走。
“小九…”沙啞的聲音帶著難抑制的顫抖,半似歡愉半是痛苦。
帝少姜腳步頓住,拂袖案上燈火驟然幽明,終究走了過去,撩開帳子那人便在錦被下湧動的厲害,雙眼半清醒,卻閃著亮光。
“你幹了什麼蠢事?”青王冷冷地開口。
“這不是明擺著麼…”男子舔了舔乾裂的唇,“yu火焚身…yu仙yu死啊……”暗算別人不成,反倒自己遭了一道,果真有些活該。
“找死麼。”竟敢以這副情境爬到她床上?
“不是…”赫然一副中藥失常的公子敏青難耐地動了動腿,兩條手從被子裡伸出,連帶著上半身也跟著探了出來,□□地拉住青王衣袖,近乎喘息,“我是來找你的…”
可憐的腦袋發暈的傢伙,這種情況下你找這樣一個人,不是等同找死麼。
他越往榻邊湊,將臉捱上對方冰涼的手脊近乎討好地摩挲,一股異樣地妖異合著溫熱的瓊花香氣散發出來,公子敏青滿足地低嘆,低滑婉轉,“真舒服…”
“出去。”帝少姜不為所動。
“不要。”陸敏青勾著唇角,自顧自伸出腥紅軟滑的舌頭開舔舐頰邊抓著的冰涼手指,那女子的臉色便瞬間電閃雷鳴,垂下的眼幾乎冰封萬丈。
果真找死的行徑。
帝少姜這才有些煩擾於出口的承諾,提腳將人踹了個飛,纏人的傢伙吧嘰一聲滾到地上來,似舒暢似痛苦地嗯了一聲,婉轉悠長撩人心肺,捂著肚子爬起來好歹身上還有條紈褲。
陸敏青歪著頭,腥紅的舌靈活地在唇邊活絡一圈,似回味無窮,蒼白瘦削地胸泛著細潤的光澤,他惱恨開口,是一股子輕佻夾雜著幽怨,“小九好無情吶!”摸了摸臉晃晃悠悠往隔壁主人的御用浴池去。
心裡想著的卻是,第二次失敗了。
☆、離經叛道
成帝十九年,貪汙賄案主犯四十餘人,俱斷頭於青王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