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麼多年,才能位極人臣,如今一下子跌落神壇,他是死活都不甘心。
想了想,蘇厚德道,“丞相大人,太子殿下雖然是奉旨監國,可是丞相大人沒發現,他已經開始清理所有舊臣了嗎?昨兒個是王大人,前幾日是少府監,今日是我。丞相大人難道就沒想過,我們這些人早前備沐皇恩,且跟恭親王府有關嗎?”
孟行舟凝眉,看上去一臉的不敢置信,“你是說——”
“太子殿下這是公報私仇,他其實是想剷除皇上的勢力,培植自己的新勢力,而且——所有別剷除的人,都跟恭親王府有關。只要我們這批老臣全部被剷除,那麼恭王殿下早晚被連累其中。”蘇厚德面色凝重,“丞相大人難道就沒想過,我們若是全軍覆沒,那麼最後一個,會是您自己嗎?”
孟行舟沉默不語,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見孟行舟的面色變了,蘇厚德覺得自己又有了希望,當即道,“丞相大人,趁著如今太子殿下羽翼未豐,咱們得早做準備才是。一旦他羽翼豐滿,到時候咱們可都是一個下場。”
孟行舟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揉著眉心,好似有些頭疼。
良久,孟行舟才道,“此事本官會善加考慮,你先回去吧!”
蘇厚德頷首行禮,半道上就下了馬車,急急忙忙的離開。如今蘇婉已死,他自然不會去找齊王。可是蘇離還活著,蘇離的肚子裡還有容家的皇室血脈。只要蘇離去求皇后,到時候蘇家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自己手裡,如今就剩下蘇離這一枚棋子,現在已經成了自己的保命符。
蘇離沒想到,蘇厚德會如此著急的約見自己,當下有些仲怔,不知朝中發生何事。出了後門。蘇離便看見了等在那裡的馬車,蘇家的奴才就站在馬車邊等著。
未及多想,蘇離上前施禮,“爹?”
“上車!”蘇厚德在車內吭聲。
蘇離抿唇,因為身子不便,故而上車有些吃力。等到坐下,蘇離才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瞧著蘇厚德那張漆黑的容臉,心裡微微漏跳半拍,“爹,怎麼了?誰惹你了?”
馬車緩緩而行,如此才能防備隔牆有耳。
蘇厚德輕嘆一聲,也不急著開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多大了?”
蘇離低頭,撫著自己的腹部,“快六個月了。”她至始至終都沒敢告訴蘇厚德,這個孩子其實是齊王容景甫的,而且所謂的快六個月,是按照當時自己與容盈的日子開始算的,而非真實資料。算起來,其實也就五個月左右。
“肚子尖尖,約莫是個兒子。”蘇厚德勉強一笑,“等你生下兒子,到時候皇后娘娘一高興,你必能母憑子貴。”
“是。”蘇離淺笑,“對了爹,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蘇厚德揉著眉心,“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蘇家可能要出事,你最好早做準備。”
蘇離愣住,“蘇家會出什麼事?”驀地,她微微凝眉,“爹。你到底做了什麼?”她還想著憑這個孩子能攀上高枝,若是蘇家出事,她沒了蘇家這個背景,到時候什麼都是浮雲。
眼見著蘇離也跟著擔心,蘇厚德才道,“今日上朝有人參了我一本,說我收受賄賂,以死囚抵罪。離兒,為父若是出事,只怕會連累你。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恭王出面調解一下?”
“爹?”蘇離抿唇,她可不敢去找容盈的晦氣。她甚至有些懷疑,容盈知曉這個孩子的事情,否則為何她懷孕這麼久,容盈都不曾真心問過半句?
蘇厚德收到蘇離遲疑的神色,當下慍色,“怎麼。你不願意?難道你想看到爹死?想看到蘇家滿門誅滅嗎?蘇家沒了,你覺得你這個蘇側妃就算誕下兒子,還能坐上正妃之位?沒有了蘇家的支援,你什麼都不是,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