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若非那日程村霞的一句“師妹說,她在等送金玉鐲的人出現。”點醒了他,恐怕這一輩子,他都沒有勇氣來西塘找譚允賢。
為了等送金玉鐲的人出現,她竟拒絕了所有求親的人…
這是否能說明,允賢愛我,她在等我娶她?或許是這樣吧!
如此想著,朱祁鎮好似飲了一盅參了桂花蜜的佳釀般,心裡甜絲絲的。他不禁揚起唇角,英俊的面龐上展露出幸福自得的笑容。
撩過拱橋望去,對面不遠處的竹竿兒上掛著一面旌旗,銀灰色的綢緞旗面上寫著大大的四個字:“譚氏女醫”字型骨架有力。
這四年來,為了支援她在外行醫,朱祁鎮不但利用兩次北京鬧瘟疫,譚允賢拯救京城病患的歷史,說服了朝中大臣,開創了女醫制度。還責令浙江巡按,西塘縣令照顧譚允賢,給予政策上的便利支援。
譚氏,譚允賢!想必,她就住在這附近吧?
頓足,朱祁鎮抬眼,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那張旌旗,臉上不經意地漏出一抹寵溺的笑容,似是那旌旗就是他朝思夜想的人一樣。
雖說,站在這裡看著似乎不遠了。但是,他又一想,有的時候就是很奇怪,眼看著似是很近的地方,要真的走去,卻是很遠的距離,也未必就是站在這裡看到的那個方向…
準確起見,他左右看了一眼,想要找個人詢問譚允賢確切的住處。
大概蒼天也感動於他的痴情,憐憫這對猶如牛郎織女,歷經磨難卻依舊長期分離的苦命鴛鴦,想要恩賜他們早日團聚,促成他們的好事吧!
恰在這時,一群衣著質樸,年紀不等的女子有說有笑地從橋上走過,朱祁鎮連忙上前,攔住她們,十分有禮貌地問道:“這位大姐,您能告訴在下,譚大夫的醫館怎麼走啊?”
那婦人轉過臉,手指著剛走過的石橋道:“您看,那不是有個旗子寫著譚氏女醫嗎?您過了這個橋,再向右手邊轉個彎子就到了!”
朱祁鎮微微一笑,道了聲兒謝謝。
那婦人面頰微紅,靦腆地一笑,“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大明的臣民,這點兒力所能及的小忙能幫的就幫,相公不必客氣。”
朱祁鎮抿唇,頷首淺淺一笑,心底為自己有這般淳樸善良的子民頗為欣慰。他提起袍裾,踏上石橋的臺階,迎著午後的朝陽,往橋對面那張寫著“譚氏女醫”所在的方向走去。
跟著她一起的那兩個女子走時,還忍不住回頭瞟了朱祁鎮一眼,嬌媚的臉上,露出了少女懷春的羞怯笑容。隔著不遠,朱祁鎮依稀聽得見她們的言語,帶著調笑,欣賞…
“看什麼呢?”
“自然,自然是,是那相公…”
“哈哈,哪個相公啊?哈哈哪個?”
那個回頭瞧他的,年紀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的少女羞澀地說:“哎呀,就是,就是跟你問路的那個嘛!”
“是啊,那相公雖上了些年紀,卻是一表人才,真是難得!我剛看了一眼就…難怪周小娘子懷春了。”說話的,是為他指路的女子。
“你們都別做夢了,人家是來找譚娘子的!說不定啊,這位相公就是譚娘子的丈夫呢!”另外一個女子說道。
與她搭伴的一名女子聽她這麼說,似是想起了什麼;話語中明顯帶著恍然大悟的瞭然:“難怪呢,那麼多求親的人,不論家世有多好,還是品貌端正的都被譚大夫拒絕了。原來,她是有夫君的啊!”
“你們只是猜測,哪裡就真的是?說不定這位相公也只是找譚大夫看病的呢!”說這話的,就是那個回頭羞澀地望了一眼他的周小娘子。
聽到這裡,朱祁鎮搖了搖頭,丰神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他慢慢走過旌旗,依著那婦人所指引的路線,走近小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