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熟悉的門,藉著從外面透進來的光,我看到一切都是我們剛離開的樣子。床頭的梳妝檯上鏡子還開啟著,一瓶化妝水還放在我最順手的地方,化妝棉被扯出來一半……
我心裡就像有什麼東西終於又死了一回,或者最後一塊玻璃碎了。我倒是希望回來以後,看到的不是這個樣子。那就說明他回來過,如果他回來過,說明他記得有這個房子,有過我這個人……可眼前的一切,說明我們離開過以後,他再也沒有進來這個房子。
我失落地靠著牆站了一會兒,來到小寶們的房間,簡單收拾了幾件他們常玩的玩具,裝好又拿出來……一切維持原樣就好,我沒必要改變這裡的任何東西,或許將來有一天,他來到這裡能想到一些什麼。
桌子書櫃玩具架上都有一層薄灰,我索性也大了膽子,讓自己的心堅硬起來,打了一盆水開始打掃。
一切都煥然一新時,我伸了個懶腰,環顧著四周。
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原來放的位置,只不過重新弄得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我穿上大衣,最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子,熄了燈,準備拉門出去。
就在我站在門後時,突然聽到門傳來了一聲嘀噠聲,我忙閃身躲到一旁的更衣櫃裡,藏在何連成的風衣後面。
就在我從裡面把更衣櫃的門拉上時,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啪一下開啟了燈。
我在櫃子裡嚇得大氣不敢出,聽腳步的聲音應該進來的是兩個人,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何連成。
“好奇怪,我在樓下看到有燈亮,進來怎麼沒有了?”一個男人問。
“你看花眼了。”
“不可能,明明是六層。少董不在嗎?”那人說著往屋子裡走了過去,我躲在櫃子裡聽著他們的腳步聲分別往臥室和露臺走去。
大約有三分鐘,兩人一起回了客廳,其中一個站在距離更衣櫃不遠的地方撥打電話:“何總,少董不在這裡。”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人不停地應著,最後說:“好的,我們馬上去那邊看看。”
緊接著兩個人開啟門出去,我在櫃子裡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覺得他們一定走遠,才準備開啟門離開這裡。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在寂靜裡,突然響起來的門鈴差點把我的魂給嚇飛,終於回過神去看門禁螢幕上,彭佳德站在樓門口,固執地一下一下按著門鈴。
我這時要按了開門按鈕,一樓的大門就會開啟,彭佳德就會知道屋子裡有人。我也不知道他半夜三更跑過來做什麼,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機械地反覆按門鈴。
他還真是個固執的,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垂頭喪氣地轉身離開。
我折騰了這一通兒,從樓上下去的時候都到了夜裡十二點,小區裡安靜極了。回去的路上,我在想,或許我不該來這一趟,更不該一時激動把屋子給打掃了。不過,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用。
聖誕夜很快就到了,鄭海濤幾個人對這個聖誕夜期待已久,拿到情侶套票的時候,都恨不得撲過來親我一口表示感謝。
我忽然覺得年輕人心態真好,一張五星級酒店的聖誕套票都能興奮不已。
“咱們的套票裡有意式大餐,有舞會門票,還有棋牌室和遊樂設施的通用票。大家吃飯以後可以自由活動,太晚了不想回家,可以直接拿著票去換房卡,都是豪華大床房哦!”許淼把票發到大家手裡,簡單介紹了一下。
王安彈了彈自己手裡的票說:“孤家寡人要大床房幹什麼,刺激自己麼?”
“大愛林姐。”鄭海濤眉飛色舞地把手搭到王安的肩膀上說,“兄弟,借這個機會趕緊表白。”
說著他用目光掃了一眼許晚雲,我看出其中有點門道,心裡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