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響指,冬子的眼眸裡滿是興奮,被發現新大陸還激動。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個小板凳,與她面對面坐著,稍微調整了情緒後,他清了清嗓子,才緩緩道來,“妹子,和你商量個事。”
嘉禾凝神,疑惑且警惕地看他。
直指程簡,冬子說道:“你想不想他早點恢復到正常人的生活?”
想,當然想,怎麼可能會不想。
她一聲不吭,預設。
冬子繼續:“你有宗教信仰嗎?”
搖頭,她沒有宗教信仰,但是對大多的宗教都帶有尊敬和敬畏的心裡,這一點是可以確認的。
冬子:“我信仰佛教。長話短說,看見你男人手上的那串佛珠了吧,那是廟裡的主持贈送與我的,臨行前主持曾告訴我,說是這串佛珠只有有緣人才能發現,並會將其拿在手中,端身正坐於席上,低聲誦經,不捨晝夜。如果暨時有緣人出現,可將他帶回廟裡。重新來過,去六根,清妄想、雜念。”
嘉禾聽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要帶他去廟裡?還有,你怎麼就能確定他是你說的有緣人而不是一個路人呢?”
冬子眯著眼,似笑非笑,“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位師傅說的話我從來都信,你可以不相信,也沒有逼著你去信,我只是告訴你有這麼一個法子可以可以讓你去救他,選擇權在你不在我。”
一席話下來,嘉禾如墜十里霧中,也愈發覺得不僅是冬子這人,就連這屋舍之中都透漏出怪異的味道。猛地站起來,她衝向程簡的位置,費勁兒地將他扯起來就往外走,可程簡的雙腳像是生了根,深深地扎入地面之中。不論她怎麼用了,他屹立如山,分毫未動。
僵持一陣,她又從後面推他,仍舊是做無用功。
耳邊傳來一陣低沉而緊促的聲音,似是咒語,嘉禾凝神仔細聽了才辨認出來是程簡在小聲地念著佛號。嘉禾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擱在嘴邊的話生生被嚥了回去。她說了又怎麼樣,不說又怎麼樣,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得不到他的回應。
即刻,她又看了看冬子,抱著雙臂若有所思地不知望向何處。
她低聲說:“打擾了,我們走了。”
雙手扯著念珠,這才止住他繼續的動作。他抬起頭來,眼神是冷的,冷得嘉禾的心顫了顫。
他面上帶著抗拒和不喜,眼神放在她的手上,像是要化作一把實質的冰刀,將她的手生生斬斷,“放手。”
他同她說得第一句居然是放手,嘉禾按捺住心中的難過,軟言軟語:“不放。跟我回去。”
他難得皺了眉頭,像是在思考,只是這思考的時間太久,她煎熬不已。
程簡:“我的東西。放手。”
她乾脆一把奪過來,放在身後,帶著勸慰:“什麼你的,不是噢,是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拿的。”
他仍舊堅持,倔得跟頭牛似的,“給我。”
嘉禾哪裡肯,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她就跟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將程簡遠遠地跑在後頭。見隔得遠了,嘉禾才喘著大氣停下來,對著他做鬼臉。
她想,這樣的交流也好,至少彼此間還是有交流的。不能著急,要慢慢來,忍住痛。
日光傾城,樹葉子隨風翩躚,在空中打個轉兒旋即落下。一陣風起,剩餘不多掛在樹丫上的葉片徹底吹落。路上人來人往,帶著緊張的節奏與步伐。從而顯得程簡的慢步像是另一種存在,他不疾不徐地穿過馬路,穿過洶湧的人群,走向她。
多麼希望,他走過來,將她擁入懷中,輕緩有力地說一句:嘉禾,我回來了。
☆、時刻(2)
人後來倒是跟著她回了家,只是沒過幾天。他人跟一陣風似的,倏地一下子就又消失不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