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用謝晚晴重病的事情來回應,加之挑了府內有功夫在身的兩名侍從,可保平安。
隨身的現銀帶的不多不少,足夠往返。乾糧倒是備的很足,衣衫和車馬卻弄得有些破舊,如此可以減少意外之災。
出行時,陳婠提了兩點要求,一來白天趕路,只走官道。
二來只可在城內投宿。
京城往西五十里,就入了澤州境地。
馬車不停半日便抵達澤州城。
通關時,守城衛兵檢查通關文牒,只見那不起眼的馬車簾子掀開一角,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
那小公子神態從容,卻眼藏鋒芒,壓低了聲音道,“錦衣使暗衛,奉天命來此。”
那衛兵低頭見她手中信物,更是大驚,連忙接過去。
“殿下有命,休要張揚,速速放行。”也許是陳婠沉穩的語氣,或是她眼中的氣場震懾了那衛兵,他思索片刻,終是放行。
車馬入城的瞬間,陳婠不由地輕舒一口氣。
如此大膽作為,隻身趕赴千里之外,她活了兩世也是頭一回。
澤州不比京都繁華,到還住的慣。
睡前,陳婠沐浴更衣,晚膳也要的可口,路途中段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安平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慢慢平復,望著燈下認真看地圖的小姐,她竟生出了無比的欽佩之感。
而這種情緒,亦使她同樣堅定了出走的決心。
地圖是從大哥書房中找來的,乃行軍作戰圖,刻畫在羊皮捲上。
每一點城池山河,都事無鉅細地標註出來,無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對於第一次獨自出遠門的陳婠來說,這一切都是嶄新的。
“明日出澤州,大約未時可到幽州,然後是經邙山,便可到徽州…”陳婠好看的眸子在等下亮閃閃的,像是天上的星子,長長的烏髮柔順地散在肩頭。
她神情專注,細白的指尖兒在地圖上點點綴綴,美得像是一副畫兒。
安平就這麼歪頭看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小姐變得越來越好,從前的印象幾乎已經被如今所取代。
合上地圖,陳婠露出了一絲笑意,若無差錯,再過四日便可到天河城。
往來十日即可,還來得及給家中覆命。
第二日破曉,陳婠一行人收拾妥當,早早地驅車趕路。
因為糧草備的充足,馬兒也跑的有勁。
這馬並非普通品種,正是大哥從烏蒙精挑細選的黃膘馬。
黃膘戰馬,為遊牧民族的最愛,體力充足,體格健碩,乃寶馬良駒。
……
依法炮製,途徑幽州城也並未花費太多周折。
但一到幽州境內,眼前城鎮山水的面貌,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遠望去,黃土高崗,一片灰黃,就□□內亦是顯得有些破舊。
初秋的風沙,在此地格外的刺人。
往日,都是在書中看到描寫邊塞風貌的詩文詞句,但當真身臨其境,胸中便是另一番天地。
陳婠凝著遠方天地,忽然明白了大哥的志向,邊土無際,浩瀚四方。
出城前,特地讓車伕去城中酒肆打聽,瞭解這一帶的風土民情。
訊息回來,只說其他無甚,但此地因為靠近西北邊關,時常會有烏蒙流寇入境,幽州還好。可出城過了邙山地界,便要多加小心。
烏蒙和本朝素有領土紛爭數十年,始終未平。
這一點陳婠有所耳聞,但當她親眼目睹了城外流民逃難,甚至黃土埋骨的情景時,那種震撼是從未有過的。
他們的馬車經過時,會有三三兩兩的難民上前討飯,那些人骨瘦如柴,髒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