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然搖頭:“有什麼好的?他這是年輕氣盛,若哪裡逾越了,自己不知,反而被人陷害,那時候想救他都來不及。”
“別老往壞處想啊。”那人伸手揉了揉她頭髮,笑道,“比起他,我現下更不放心你一些,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師父雲遊四海,撒手不管事兒,總不能讓你一輩子浪跡江湖吧?”
“浪跡江湖哪裡不好麼?”初然不解其意,她倒是一派嚮往,“等我將來成名天下,習得蓋世武藝,你可就是大俠的師姐啦,說出去多威風啊!”
“胡說八道,姑娘家的,成日裡就想著打打殺殺,我看你啊早點嫁了人,我也就省心了。”
“呸呸呸……”初然一邊笑著,作勢就要上去撓她癢,結果剛動手,就瞧得穆信在她二人背後,也不曉得站了多久了。
“穆大人幾時學會聽牆根兒了。”初然收手回來,卻是笑嘻嘻地朝他跑過去,見他俊臉仍舊蒼白,不禁道:
“你怎麼下床了呀,大夫說你這傷得躺十天半月。我仔細吩咐了那小二,他還不好好叮囑你,看樣子下回要正經教訓教訓才是。”
穆信怕她當真這般行事,故而輕搖頭:“原不是什麼大病,休息幾日就能好。我不過好奇你們……所以前來看看。”
說話間,他視線移到初然身旁,方才只見得背影,眼瞧這女子面容清新秀麗,比之初然更為沉穩,眉目間甚是寧靜。
“這是我師姐。”看他正打量,初然忙拉了他走過去,“她姓陶,名木晴,早些時候也是我師門中人,年長我幾歲,後來嫁了人就隨夫家安居江陵了。這次因為老夫人的緣故要上汴梁一趟,前日我正拖著你往鎮上走,哪料到你突然就暈了,幸好她們路過才送了我們一程。”
穆信向她施了一禮:“多謝相救。”
“尊駕客氣了。”陶木晴微微一笑,“聽聞小石頭在你手下做事。他生性頑劣,年少無知,還望多擔待些。”
穆信輕輕點頭:“石晏天生學武資質,勤加苦練必有作為,眼下這捕頭還算是屈才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
初然不為所動地擠了擠眼,嘀咕道:“說的跟真的一樣,石晏那三腳貓功夫還不如我呢。”
大約是聽到她竊竊私語,穆信轉過頭來便問:“石晏和世子呢?”
“他們比我們早些時候到,在別家客棧住著呢。”
才說了這麼一會兒子話,就發現他額上在冒冷汗,初然不免擔心他病情惡化:“這門口風那麼大,我還是扶你進去吧,”
見她說著便要伸手過來,穆信略有幾分尷尬地看了陶木晴一眼,悄悄後退一步:“不礙事。”
初然未曾多想,只忿忿道:“不礙事才怪了。想不到你這麼脆弱,風一吹就倒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沉。”
餘光瞧得她脖頸處還有淡淡的傷痕。
想那日夜裡秋風刺骨,山地溼滑,她獨自一人負著自己上官道,又時刻防著殺手暗襲,必定筋疲力盡,心驚膽戰。
思及如此,穆信不由心中怔怔,亦不再說什麼,任她攙著慢慢回了房間。
陶木晴看著他二人背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瞧得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驀地響起,她微楞之餘,回頭看去。
那人搖著輪椅慢慢地朝這邊而來,青絲散肩,茶色髮帶上鑲了一枚翡翠,玉顏含笑,朗眸如水。正是宿兮。
眼見是他,陶木晴笑得愈發燦爛了:“我在瞧我師妹呢。”
“哦?”他探頭望了望,走廊上空無一人,不禁奇道,“她人呢?你不是說你們許久未見,想多敘敘舊的麼?”
“哎……”陶木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