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少東西了。”陶木晴好生勸道,“最多就一個時辰。”
“哎……”難為她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姐夫怎麼不來?”
“他近日也是有貴客要招待,脫不開身,否則我也不用親自出來了。”陶木晴摸著她的頭,笑道,“你陪陪我這一陣,一會子我買好東西給你吃。”
這句話還中聽一些,初然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有氣無力地隨著她往街上走。
四周店鋪林立,各色布幔隨風輕飄,紛紛揚揚。路上也是人來人往,熱鬧不已。初然到汴京也有個三五日了,期間一直暫住在陶木晴家中,她夫家甚是富有,故而多一張嘴吃飯倒也不成問題。
至於那天同穆信幾人分手後,大家都各忙各的,竟一點來往也沒有。她畢竟寄人籬下,行為舉止多有拘束之處,平日裡悶在屋裡,可算是無聊透頂,難得出來一趟,不想還不如在屋裡無聊著。
“穆大人他們,怎麼都不來看我呢……”
聽她在旁邊小聲嘀咕,陶木晴也隨口應了:“人家可是吃的朝廷的飯,哪兒能這麼閒天天找你玩。”
初然還是想不通:“可他一回也沒來過呀。”
“不來也罷。”陶木晴說起來就嘆氣,“那個穆大人啊,還真是你說十句他回一句,惜字如金得很,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猶記得那日邀他一同閒談,從青口鎮到汴京城門口,一路上她嘴都說幹了,這廝竟然閉口不言,實在是無法。
初然自不知她心中所想:“我覺得……還成吧。”
陶木晴看著她,搖頭提醒道:“他可不怎麼愛笑呢。”
“不愛笑又怎麼了?”
“你從前一向不喜與這樣的人交好的。”陶木晴奇道,“如今怎麼和他走得這麼近。”
“我們走得很近麼?”初然歪頭沉吟了少頃,仍舊不明白,“定然不是,我們若是親近,那他為何這麼久了都不來瞧我?”
眼看兜兜轉轉這問題又回來了,陶木晴惱火地摁了摁眉心,不再跟她說話。
……
正午曦陽溫暖,雲層淡薄,大街小巷瀰漫著飯菜的香氣。在深秋的北方能有這樣好的太陽實數少見。
初然早早填飽了肚子,陶木晴帶著大包小包東西先行回去,她此刻得空,優哉遊哉在街上閒逛。中午吃的是燉排骨,樊樓的酒菜到底是一絕,哪兒都比不過,這會子嘴裡都還是鮮香的味道,意猶未盡。
正瞧著旁邊攤子上掛著的兩個風箏,前方不知何處傳來吵鬧聲音,突聽得有人喊道:
“打人啦,打死人啦!”
大約是有人在街上打架,聞得叫喊人,四周的行人紛紛跑過去瞧新鮮,初然也跟著人流過去。只見岔路口圍聚了一堆人,中間發生了什麼,她踮著腳卻看不到。剛尋思著要不要用輕功躍進去,人群裡忽有人被一腳踹飛出來,正巧把旁邊的幾個人壓倒在地,一瞬間就空了位置。
初然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一身粗布衣衫上血跡斑斑,身形瘦削,面容雖是俊秀,但卻被打得青一片紫一片,連嘴角也滲著血。
“好小子,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咱唐家藥鋪可是名聲在外,居然偷東西偷到咱家來了,找死是不是!”
幾個壯漢模樣的人摩拳擦掌地走出來,看著那年輕人朝他身上啐了一口,伸手就要去拿他懷裡的東西,不想他倒是不依不饒地掙扎。
“幾位好漢,行行好吧,我娘重病在身,實在無錢買藥,這些藥……這些藥可是救命的。”
“我們是賣藥的,可不是送藥的,你沒錢說明你娘命裡該!”壯漢自不理他央求,扯了那包藥材轉身就要走,未料有人先他一步將藥從他懷裡一把奪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