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陣抬眸,看著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的俞天,微微一笑,由於失血他已經面色蒼白,但眼睛裡的光芒,滿含著愉悅。
……
警察對俞天進行了審訊,再度與這個“惡魔”交鋒。醫生要徐陣好好養傷,他卻呆不住醫院,拖著包紮好的手臂就來到公安局。
儘管對兇手的“心路歷程”向來沒什麼興趣,但俞天是握有重要資訊的要犯,這點讓徐陣非常在意。
至於俞天是如何加入那個“興趣小組”的,他根本不用聽審也能猜到,俞天對初瑋凝,就像是對精神導師充滿了熾烈的崇拜。
他們在市局四樓的測驗室給他做了測謊,試圖問出一些結果,除了必要的警力之外,徐陣也參與了這場測驗。
專業的分析和專業的人員,加之徐陣和警方在前幾起“養蠶人”的犯罪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俞天只能對他犯下的案子供認不諱。
然而,問及那個“mr。z”和所謂的“興趣小組”,他卻沒有任何回應,但徐陣也不覺得特別惱怒,因為他不是最靠近核心秘密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與費雷冬知道的差不多。
“我們已經加強了看守,怕他也會像晏梓烏那樣給我們來一個‘意外驚喜’。”
上回晏梓烏的事情已經讓高層極為震怒了。
“暫時不會,因為這個男人,他還擁有三大錯覺。”徐陣看著監控錄影裡男人的表情,說道:“‘我’可以殺了他,‘我’還可以反敗為勝,‘我’還有很多機會。”
但他註定再無見天之日了。
……
初徵心右腳敷了些藥,回到家睡了一夜,明明整個人都疲累的不行,可是早早地醒了,看著窗外金黃色的陽光鋪在窗臺,她爬起來,想去洗手間梳洗一下。
路過客廳,看到角落還有一些屬於初瑋凝的遺物沒有整理,她突然就哽咽了,想到徐陣的求婚,卻也應該為了他堅強著,她彎身趴在床邊,“嗚嗚”地哭了起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初徵心和徐陣帶費喻文去看了獄中的費雷冬,夜裡他們走到江邊散步,灩灩江面,有淵源流長的故事。
他拉著她坐到長椅上,兩人看不遠處的欄杆旁,小皮專心地觀賞著江景。
初徵心望著一旁的女遊客也帶了才三、四歲的小男孩,她看上去正想和麵容俊俏的萌正太費小皮搭話。
她心中一愣,目光隱隱映著微光:“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長這麼大了。”
徐陣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那本來圓圓的小萌娃,不知何時長得高了一些,快上小學的他已經褪去了那一些些的奶氣,變得更為俊俏。
孩童的天真,還有那些浮舟搖槳,在記憶中淡去了蹤影。
但是真好啊……生命永遠是這樣的欣欣向榮。
儘管她失去那麼多,但她的小男孩,她的小王子,還是健康歡樂地成長著。
初徵心向那蕭蕭江水望去,它見證了那個沒有完成的誓言……但願我與你,終老不相離。
她嘆息著父母的這段孽緣:“其實我倒是希望,當年他們沒有遇到對方就好了。”
徐陣神情平淡卻安然:“雖然這話很俗不可耐,但卻是事實——沒有他們相遇,也就不會有你。”
她笑:“也許是,我會長成另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孩。”
事實上這陣子徐陣很害怕她的創傷後應激障礙還會復發,但他在她身上附著的感情,能夠幫她走出創傷。就像她對他的治癒,也能幫他將殘酷的考驗化成柔情繞指。
“我有時候還會害怕,我不夠聰明,跟不上你的腳步,擔心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能給你百分百的回應。”
“很少有人能跟上我的想法,所以你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