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記者打擾的踏青散步。
古典和現代科技的結合讓老爺們不再有什麼屁話,雖然舊稽疑院還沒有拆,但誰也不願意回到原來那個犄角旮旯離去受罪。特別是冬天開會時腳底踩著兩個火籠,全身也還是冰冷。更要與反對黨唇槍舌戰,那情形。體弱一點的人根本就受不了。
新稽疑院讓代表們舒舒服服,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張坤卻難受的要命,據說,本次質詢會不光有報館記者、電臺記者,還有電視臺的攝像記者——京師電視臺兩年前已經成立,彩色電視六年前就發明,他說的每一句話瞬間都會傳到外界,而外界並不是只有儲戶或者有產者,一旦他在語言上有所失當。輿論上又將是一片口誅筆伐。
“時間還沒到,先吃些東西吧。”與他同來的陳光甫拿著外面送來的牛奶、巧克力和午餐肉。這些都是自己人私下提供的——那些為民眾當家作主的代表老爺質詢起來極為瘋狂,一次諮詢會拖上四五個小時也不罕見。
“吃不下。”張坤滿腹心事,楊銳已經傳過話了:質詢過了就沒事,可他明白質詢不會那麼好過的。
“好歹也吃一點,那些老爺很難纏,據說戶部的馬寅初也湊在裡頭。”陳光甫將一聽開啟的午餐肉往他手裡塞,自己則拆開另一聽,咬了一塊後笑道:“這味道還不錯嗎……”
午餐肉主要是東北和蒙古產的。前者糧食豆渣多所以豬多,後者放牧則牛羊多,現在北方的肉食靠冷凍集裝箱供應大江南北,但做午餐肉的原料絕不是什麼好肉。曾在東北代表數年的張坤明顯知道這一點。他放下午餐肉只吃牛奶和巧克力,可不一會門便被敲響了:時間到了。
質詢會設在包拯廳裡,張坤甫一進去就被照相機的閃光燈亮花了眼鏡。迷糊中他只見人群中還有一個記者扛著風箱對著他。那些記者想上前提問時,稽疑院的官員當即將他們攔住。而本次質詢會的頭頭、山西藉代表喬殿森見場面有些混亂,當即敲了敲木槌。連喊幾句:‘肅靜’,場面方才回覆之前的次序。
與前清時的衙門類似,質詢的老爺們全坐在高一大截的鋼製長臺上,銘牌之後,老爺們不動如山。張坤並沒有座位,他只能矮老爺們一截,站在長臺中下首一個講演臺上,像犯人一般等這老爺們發問。第一個發問的是浙籍老爺陳敬第,他咳嗽著道:“本代表一直對去年股災為何發生不解,還請張總辦較為細緻的敘述一次。”
“稟大人:美國經濟影響全世界,而全世界經濟金融又相互影響,紐約股市崩潰後,自然影響滬上股市,造成大跌便在所難免。”此類敲邊鋪墊性質的問題是後面尖銳問題的基礎,張坤小心的敘述,以防後面的回答與此相互矛盾。
“就這樣?”陳敬第顯然不滿意,“股市掉落一百多點,張總辦一句話就說完了。”
“稟大人:這就是股市大跌的根本原因,英、法、德、日本等國跌的也很厲害,不僅僅是中華一國。若真要說還有其他原因,那就是國人極為好賭,能賺錢的時候壓的往往都很大,二十年前的滬上橡皮股票風潮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不提橡皮股票風潮還好,一提坐在高臺上的馬寅初就渾身不舒服,特別是他認定的清末股災始作俑者就站在自己面前。馬寅初如此,陳敬也覺得不滿意,他重重的咳嗽一聲,有些氣呼呼的道:“張總辦你怎可把股市大跌的原因歸罪於國人好賭?這難道與股市大跌後,國家銀行提高準備金率沒有關聯?本代表就像知道,當時你為何要提高銀行準備金率?你可知去年股災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稟大人:經濟危機中股市大跌不可怕,即便滬上或者京津乃至全國房市大跌也不可怕,只要股東或者房東不是借高利貸炒股炒房。再此我不得不插一句,去年股災中很多跳樓自盡的炒客都是借高利貸炒股的。因此,作為調控銀行,我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