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全國大小銀行內的儲戶資金沒有被銀行違規借貸給這些炒客拿去炒股。
這才是最可怕的。股市大跌炒客自然會再次問銀行大筆借貸以求拉高股價,而銀行因為之前就違規,是以禍福相連。也會跟著炒客賭一把,而這些資金在股災中投入股市只會是泥牛入海、無影無蹤。所以國家銀行此時提高準備金率就是防止更多的錢被借貸進股市無底洞。一旦如此,被掏空的銀行將無法面對儲戶的擠兌。而銀行破產則會讓數以萬計的家庭一無所有。一邊是股市炒客,一邊是千家萬戶,本著國家銀行最基本的準則,我只有選擇後者。”
這一個問題張坤回答的點水不漏,以致站在兩側的記者響起了微小的掌聲,但他還是盯著長臺上的老爺們,既然這幫老爺策劃了這次質詢,那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張總辦,你既然知道銀行破產後將有千家萬戶受難。那為何在湖州絲業銀行遭受擠兌時還故意調低湖州銀行的信用等級,以致擠兌更甚,銀行最終破產清算?”問話的依然是陳敬第,但這顯然不是他的問題,他拿著一張東西在唸。
“稟大人:湖州絲業銀行與絲業牽連甚重,紐約股市崩潰後,作為絲織品消費大國的美國經濟大挫,我國絲業當然大受影響,湖州絲業銀行信用等級降低。自是應有之義,並無落井下石之嫌。信用等級評定只是實事求是,它的立場不是哪家銀行而是整個金融界,倒閉不是因為信用等級低而倒閉。倒閉是因為銀行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處境而倒閉,國家銀行不可能站在銀行的立場去欺瞞儲戶和整個金融界,信用評級只對事實負責。”
“但正是因國家銀行調低了湖州銀行的信用等級才造成更大的擠兌?”陳敬第本是興業銀行的董事。他擔心國家銀行也調低興業銀行的信用等級,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有些糾纏不休。
“稟大人:如果湖州絲業銀行完全遵守銀行法。那再大的擠兌也不能使之倒閉。可他既然倒閉,那就說明國家銀行調低其信用等級是正確的。”張坤道。
“但這也是因國家銀行忽然將其信用調低所致。這等於是鼓勵儲戶前往銀行擠兌;並且我聽說國家銀行和湖州銀行關係素來不睦,此乃落井下石之舉,請問張總辦是否確有其事?”
“稟大人:湖州絲業銀行歸滬上工商行政管理局管轄,與國家銀行毫無牽連,除了其存款的百分之二十作為準備金存放於國家銀行以外。而坊間的流言還曾說過湖州銀行曾幫革命亂黨洗錢,但沒有證據的事情誰能相信?”張坤道。
“不要顧左右而言它,請張總辦直接回答與湖州銀行是否存有舊怨?”陳敬第極不滿意張坤的回答,拿著身邊喬殿森的木槌狠狠的敲了一記。
“稟大人:沒有舊怨。”張坤的眼睛眨了眨,老實答道。
彷彿知道張坤會這麼說,陳敬第臉上不被察覺的淺笑了一下,追問道:“張絩新是你什麼人?”
“稟…大人,是家父。”張坤遲鈍了一下。
“那金源記錢莊呢?”陳敬第趕緊再問,看著張坤的目光也別樣起來。
“稟大人:那是家父早年經營的錢莊。”張坤雖然清咳了一聲,但嗓音卻是變了。
“張總辦,你可知當年令尊錢莊倒閉是受誰擠兌所致?”陳敬第緊接著問,帶著不讓人察覺的笑意,彷彿一隻偷著雞的狐狸。
張坤又一次遲鈍,兩側的記者都盯向他,他咳嗽道:“稟大人:當時恰逢金融風潮,阜康總號歇業後,各地錢莊票號受此牽連,倒閉甚多。”
“張總辦怕有些話沒有盡說罷。”陳敬第搖著頭,一副局外人的模樣,“湖州絲業銀行總辦許葆初先生之祖許春榮先生就是當年擠垮令尊金源記錢莊之禍首。錢業圈子如此狹小,張總辦又素來孝順,應該不會忘了父仇吧?”
陳敬第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