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社那邊是什麼情況?”楊銳點頭將這一點緊記心頭,又問起另外一個事情。
“同志社的總部表面設在香港,但實則卻是在滬上。”張實道。“滬上銀行眾多,資金調集迅速,國際賬戶往來不易被追蹤。而支援大局的根本不是中國人,而是持有歐洲各國護照的外籍人士。本次根據居正的供訴,他在滬上領取活動經費時曾暗中跟蹤過對方。對方的辦公地點是在大都會貿易公司。”
“他為何要跟蹤對方?”楊銳好奇的問,這種行為在紀律森嚴的布林什維克裡是絕不容許的。
“先生,居正此人根本就不信無政府那一套,他也很清楚蘇俄支援無政府同志社的目的是為了顛覆這個國家,使中國最終成為蘇俄的附庸,所以他對俄國人極為戒備。從這點看。此人應該是反蘇的。”張實道。“只是他上了船根本沒辦法下船。”
“既然如此,那可以考慮放他回去。”楊銳道,說完又有些後悔,“可這麼一來滬上那邊就不好動手抓人了,能有其他辦法嗎?”
“先生,我也認為放他回去為好。”張實道,“滬上那邊並不要急於捉拿,我們最好是摸清其中的關係、滲透其內,以不打草驚蛇為第一要務。待對整個蘇俄間諜網徹底瞭解後,再在適當的時候聚而殲之才是上策。”
“能做得到嗎?”楊銳看了他一眼,並不確定的問道。“我們魚現在都還在魚缸裡呢。”
“技術上能做到。”張實聽聞楊銳提魚缸裡的魚,神色有些凝重——情報局二十年前派了十八名留學生前往法國勤工儉學,這些人斷糧後在法國入黨、最後不出所料全進入莫斯科東方大學、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這算是整一個間諜班了。但蘇俄那邊對待同志社較為慎重,並未將這些人派至中國,反而因為肅反、派系鬥爭死了不少。而之前中華革命黨中的內應又被同志社排擠出黨。這就使得情報局對同志社暫時失控。
這次既然透過居正重新找到了線索,自然要緊跟。雖然沒有內應。但按以前交手的情況看,這些無政府主義者對理想並不堅定,他們唯一的依仗不是自己有多堅強,而是認為中華是法制國家,組織上派來的律師幫自己打贏官司自己就會沒事。
同志社的成員信仰不堅定是一,得以於電晶體造出的小型竊聽裝置則是二。張實認為只要在大都會貿易公司負責人家裡和辦公室裝上幾個竊聽器。那就能在短時間偵破整個間諜網。
“另外……”張實提到技術之後又道:“孫汶遺孀暫現在居於滬上,藉助於滬上教會還有宋家的人脈,她正在操持著一個民權保障同盟,這該如何處置?”
“她不是基督徒嗎?”楊銳忽然道。“居然是基督徒,卻嫁於有婦之夫。特別是在孫汶還未與前妻離婚前就與孫汶姘居在一起,不管怎麼說都違反基督教義吧?中華革命黨我記得有不少人被杜雯清了出來,大理寺最終赦了他們的罪,你就讓他們寫幾篇文章——不需造假,實話實說就是,見報後她還有臉在外面拋頭露臉?”
“對!他們的婚禮好像也沒有牧師見證。”張實被楊銳一提醒當即醒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孫汶遺孀此時的靈魂籍慰就是耶穌基督,活動的能量也來源於基督教會,如果直指她違反基督教義,那不單能摧毀她的關係網,還能摧毀她的精神依仗。
“那就這麼辦吧。”楊銳淡淡的道。“滬上放過,香港那邊那個空殼不能放過,不然整件事情顯得太過平靜會讓人感覺很不正常,還有那個蘇俄大使館的三等秘書,弄死他!”
“竟成!”王季同嚇了一跳,“那可是有豁免權的外交人員。”
“他們總要付出代價!”楊銳扭頭道。“對蘇俄,只有比他更強硬更兇狠他才會老實,軟弱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他說罷又轉頭看向張實,面目變的有些猙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