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條性慾旺盛的野狗。這樣一個人,他能和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職責和義務共存嗎?他希望能行得通,但他明白,那些人永遠不會允許的。如果他們看見他坐在一堆泰迪熊、內褲和髒髒的紙巾中間,他們一定會大聲指責,說他辜負了國王陛下,但如果他現在逃離,那就是辜負自己了,相比起來,後者要糟糕很多吧?
他仍然還有些茫然,但打心眼裡高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歡欣鼓舞,春風得意,而只要他還蒙著這條羽絨被,沒有走出這個屋子,這種情緒就會一直伴他左右。肯尼有些動靜了,在床上懶懶地翻了個身子。他的面板曬成了漂亮的棕色,從下巴上的胡楂兒到嫩滑的臀部都顯得那麼性感。媽的,別管那麼多,讓肯尼來決定吧。他俯過身子,雙唇溫柔地滑行在新歡頸部突出的椎骨上,緩緩地順著吻下去。
等待中的本傑明·蘭德里斯看著拱形的天花板,六個大型枝形吊燈綻放著華彩光芒;義大利風格的天使石膏雕像有著鼓鼓囊囊的臉蛋兒,憨態可掬,在層層疊疊的雲、鍍金的星星和壯觀的彩繪曲線背景下互相追逐嬉戲。三十多年了,他從沒來過聖馬丁大教堂,沒來這裡聽過例行的頌歌,也沒來參觀過。不過,他沉思著,生活真是充滿了新的經歷,至少新的犧牲品總是自己送上門來。
她喜歡遲到是出了名的,除了飯局會準時,其他一切場合都姍姍來遲,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全程不過三英里'25',摩托警隊全程護送,從肯辛頓宮到這座俯瞰特拉法加廣場的漢諾威風格教堂。但想必她來了以後,會說些諸如堵車之類愚蠢的藉口,又或許作為一個王妃,她早就懶得找藉口了。
蘭德里斯並不特別瞭解夏洛特王妃殿下'26',之前他們只在公開的宴席上打過兩次照面,而他希望在更為私密的環境中與她見面。蘭德里斯不是個喜歡遲到或找藉口的人,對於這次為他辦事的中間人就更是不願意客氣。這都是些出身低微、膽小如鼠、猥瑣小氣的人,他還每年給他們兩萬英鎊接受“諮詢服務”,說白了就是為他安排私下裡的午餐會面或派對,不管他想見什麼人,都得約到。不過,這次就連蘭德里斯也得委屈將就了。王妃殿下聖誕節期間的行程可謂異彩紛呈,各種各樣的年度慶典和活動讓她忙得不可開交。他能抓住的最好機會,也就是在王妃來聽頌歌的時候,和她坐在同一個私人包廂裡。就連這麼個微不足道的機會,都是他捐了一大筆錢給王妃最喜歡的兒童慈善組織換來的。當然,這些慈善捐款也是從一個私人信託基金那裡出的,這個由他的會計人員負責,好幫他少交一點稅。而且他也逐漸發現,少量目標明確的慈善捐款,也許並不能給他帶來大人物的親暱和友好,但至少能讓他出入有大人物的場合,接到邀請,打通門道。一個出生在貝斯納爾格林的平民小子,竟然開始混跡於上流社會,這錢花得真是太值了。
她終於來了。風琴師奏起德國作曲家亨德爾的《彌賽亞》,牧師、唱詩班和侍僧們沿著教堂走廊緩緩進入。來到中央高臺,他們紛紛散去,站在各自預先安排好的位置上。而頂上的王家包廂內,蘭德里斯滿懷敬意地對王妃點點頭,她在牛仔帽寬寬的帽簷下拋回一個隨意的笑容。唱詩正式開始。他們這個包廂的確非常私密,位置在樓上,頭頂是有著精美雕刻的18世紀天篷。這讓他們既能清楚地看到唱詩班,又能和參加集會的大多數人保持距離。底下那些人基本上都是聖誕期間來倫敦觀光的遊客,或者大街上進來避寒的難民。唱詩班開唱獨具特色的《來吧來吧,與上帝同在》,王妃斜著身子對他耳語:“我很想去方便一下。剛吃完午飯就急匆匆趕過來了。”
蘭德里斯根本不用看錶也知道已經下午五點半過了。這是什麼樣的午飯啊。她的呼吸間都有陳腐的酒味。這王妃傻大姐似的什麼都說,反應遲鈍,空有一副皮囊。維護她的人辯解說她這是隨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