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上當了。大杉按捺著怒火,睨視美希,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他早就覺得她的舉止怪怪的,原來還藏了這麼一手。難怪剛才他說津城壞話時,她會如此驚慌失措。
“來,先喝一杯。”
津城拿起酒瓶要替他斟酒,大杉慌忙舉杯。一邊讓對方倒酒,一邊想到這樣次序顛倒,不免又出了一身冷汗。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慌張也沒用,他豁了出去,決定看著辦。
“我個人覺得,應該有權要個解釋吧?”
他切入正題,津城的手指滑過五官之中唯一宛如希臘雕刻的高挺鼻樑。
“您說的對。正如您推測的,這次我要清掃的就是公安的廁所。”
“那也就是說……”
大杉說到一半就打住,又想惡狠狠地瞪美希。美希似乎察覺了,假裝在專心剔除紅燒魚的魚剌。
津城誇張地用手製止大杉,“好了,您先別衝動。今晚都是我安排的,不是明星的錯。是我聽說您表示想見面,才命她使用這個場地,還請您見諒。”
大杉憮然舉杯就口。雖然還無法判斷津城是個什麼樣的人,但顯然和一般警察不同。他比大杉高了三階,年紀看起來也大了幾歲,但他客氣的語調毫無官架子。那不是刻意施展的手段,應該是對方本性如此。大杉感到自己稍微卸除了心防。
“明星巡查部長,事實上是替警視正臥……協助辦案嗎?”
“是臥底的沒錯,請不用顧忌。幾個月前,我確認目標告訴明星後,她就成了我的助手。說得難聽點,的確是臥底的密探,先頭部隊。”
津城毫無愧色地說完,又伸手撫了一下鼻樑。
7 ◇◇◇◇
他仰起脖子。
鐵門發出剌耳的聲音開啟了。野本推開壯碩的看護,徑自走入。
“起來!”
他直起上半身,坐在床上雙腳著地。眼前矗立著野本,天花板的熒光燈燈光,透過野本稀薄的頭髮在頭皮上反射。水泥地冰冷得令人發麻。
野本垂眼睨視他,眼中帶著怒氣,臉頰的肌肉抽搐。
“裡村死了。”
他的表情不變。野本手扶著茶色眼鏡,湊近看著他。
“你聽見了吧,裡村死了。”
“聽見了。”
“他昨天和今天都沒去店裡,所以我派人去他的公寓。結果就看到他脖子上插了一把刀,想必是當場斃命。”
“也就是說死得並不痛苦囉?”
話聲方落,野本的右手已飛過來,將他擊倒在床上。劇烈的衝擊讓他霎時眼前一黑。他感到嘴裡流血了。他趴在床上,甩著頭,下意識地試圖想起過去。
野本揪著睡衣前襟把他拽起來。野本的臉一湊近,大蒜味就撲鼻而來。
“少裝胡塗了。是你幹掉裡村的!這點我起碼還猜得到。”
他默然。野本又把他拽過去,他感到頭暈目眩。
“喂,你把赤井也做掉了吧?”
他默然。
“否則赤井不可能一直不見蹤影。打個電話回來又不會少塊肉。”
棄置在孤狼岬的車子似乎還停放在那裡。野本的雙臂使勁,他感到幾近窒息,不禁掙扎。野本瞪著眼,噴吐出帶有蒜味的氣息說:“你給我聽好。裡村死了就算了,如果你敢動赤井我絕對饒不了你。”
“你何不把我交給警察?”
野本歪著唇,“你倒挺伶牙利齒的嘛。你比赤井伶俐多了,只有這點跟以前沒兩樣。過去你接下的任務從沒搞砸過,要是沒發生這種事,我本來很樂意好好提拔你的。”
看他不發一語,野本又繼續說:“看你是要恢復記憶,還是腦漿噴出。反正沒做個了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