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就是老淚縱橫。
就連張秀也是低頭抹淚。
這個時候裡屋的簾子一掀,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走了出來,臉上也是滿臉的淚。
只聽她張口就言道:「所以我心裡頭不耐煩他這樣下去。就帶他去城裡找了兩個大夫,開了兩副藥,然後一起熬著給他喝了。」
「當天喝下去沒多久他就說肚子不舒服,我只以為是見效慢,所以又給他喝了一碗。」
「喝完之後沒多久他就睡著了,我就去做別的事情了,等到我回來叫他吃晚飯的時候,他人就沒氣了。」
說到這裡,那懷孕的婦人,抬手掩面淚如雨下:「是我糊塗,害死了小叔子。要抓就抓我去好了——和我男人沒有關係!」
付拾一看著那婦人的肚子,覺得至少有六個月了。
但是她剛才說出來的事兒也的確是叫人無語。
一時之間,以至於李長博和劉遠松也都一個字說不出來。
屋裡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張看山用袖子抹了淚,站起身來朝的劉遠松深深一揖:「這件事情誰也不是有意。小孩子頑皮裝病耍賴,大人煩不勝煩,吃藥吃大了,藥死了人,也怪不得旁人。怪只怪我自己治家不嚴。」
「所以這件事情,還請劉縣令網開一面,看在黃娘她身懷六甲的份上,就此作罷吧。」
張看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是一揖到底。
劉遠松趕緊彎腰將張看山扶住。
然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求助的看向李長博。
李長博略微沉吟之後,就看了一眼黃娘,然後說了句:「這樣吧,我們單獨和你兒媳婦說幾句話,問問當時的情況,再做定奪。」
然而張看山卻直接將這個事情拒絕了,他斷然搖頭的:「這件事情真相是如何已經不重要。我與我家婆娘商量好了,這件事就此為止。不再追究。」
張看山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人有點兒驚訝。
這分明就是他們不管兒媳婦是故意還是無意,這件事情都就這麼算了。
作為父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確是不太容易。
付拾一沉吟片刻:「這樣吧,當時的藥方你們還留著嗎?」
「留著的。」黃娘直接就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而且看來還是早有準備,直接就將東西從自己袖中摸出遞了過來。
付拾一接過來之後直接就遞給了李長博:這個東西就是知識盲區了。
李長博展開兩張藥方,仔細看了看之後,就又遞給了劉遠松。
劉遠松也詳細看了看。
不過付拾一總覺得劉遠松是在做樣子——分明就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嘛。
付拾一眼巴巴的看著李長博,等著李長博解惑。
李長博點了點頭說了句:「這裡頭並沒有什麼藥是藥性相衝的。但是有幾味藥疊加在一起,藥力太猛了。」
「是藥三分毒,所以這樣用藥也必定會中毒。」
「不過這兩個方子都是治風寒的方子沒錯。」
這麼大的劑量是會吃死人的。
李長博又問黃娘:「當時你是如何熬的藥,又是如何讓他喝下?」
黃娘仔細回憶了一下,將當時情況細細說了。
原來那天回來之後,黃娘就把兩副藥各自取了一包出來,混合在一起先熬了一鍋。
這一鍋熬成了一碗,直接就先讓張珏喝下去。
然後黃娘就將鍋里加了點水,繼續熬。
因為大夫說一副藥可以熬三次水。
過了一個時辰,另一鍋也熬好了。所以黃娘又將那一碗也哄著張珏喝了下去。
為的就是藥效快,讓張珏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