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直到童子走後,臉上才有了一絲的難看,他又死了,這次是死在了赤衣人手裡,然後——他又活了。
他重生了,重生在了他們凌虛派最為強盛的時候,這時候魔族還沒有入侵。護著整個大陸的大陣,還沒有崩壞。
張京墨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竹簡,那竹簡之上整整齊齊的划著密密麻麻的短線,張京墨掃了一眼,便數出這線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條了。
一百二十多條線,便證明了他死了一百二十多次了……
察覺到自己心緒浮動,張京墨只好停下回憶,唸了段清心咒。心靜下來之後,張京墨將那竹簡放進了懷裡,然後起身走出了府,騰雲到山門處去了。
張京墨的修為並不算太高,但他在凌虛派的地位可卻不低,因為這凌虛派內,幾乎所有的珍貴丹藥,都經由他手,所以無論是掌門還是其他長老,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今天山門之下很是熱鬧,幾百個小童嘰嘰喳喳的聲音十分嘈雜,這些童子大最多不過七八歲,最小也就三四歲,站在一起那自然是哭的哭,鬧的鬧。
這些童子均是來自俗世的世家子弟,唯有少數幾個,是因為天資出眾,才被人從中選了出來。張京墨記得那人,便是陸家的三子。
選拔的過程,不算複雜,但也絕不簡單,先是看根骨,隨後是看心性,若是這兩樣都過了關,便由派中的長老們進行挑選。選上了的,就帶在身邊教養,選不上的,就留在內門當個雜役,或者在門外當個記名弟子。
張京墨結丹四十多載,只收了兩個徒兒,現如今都已經出外歷練,本來按照他的喜靜的心性,不到元嬰,不想再收徒弟,可是他今天還是來了,不但來了,還準備挑個人回去。
派裡的長老們似乎也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張京墨,都有些驚訝,和張京墨關係不錯的於長老更是直言道:“京墨,你今天怎麼捨得出了那山門?”
張京墨看了眼自己的好友,淡淡回道:“大概是機緣到了吧。”
於長老道:“如此倒也好,看你整天窩在洞府裡,人又白了幾圈了。”
他說這話純粹是調笑,張京墨不鹹不淡的瞅了他一眼,嘴角也勾起一抹不太明顯的笑容。
於長老哈哈一笑,正欲說什麼,就見張京墨將注意力投向了場中的一個童子。
於長老道:“怎麼?看上哪個了?”
張京墨道:“你看那個如何?”他說著,便手一指。
於長老順著張京墨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到一個垂髫小兒正沉默的站在場中央,也不見他和別的孩童哭鬧喧譁,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起來有幾分木楞
於長老端詳了那小兒一番,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這幼子眉間帶煞,雖說根骨不錯,可若是不好好教導走了歪路……恐怕於長輩不利啊。”
於長老這番話說的委婉,張京墨卻聽的明白。
什麼於長輩不利,那孩子長的就是一副天煞孤星的面相,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然而就是這個人……卻是有著張京墨羨慕不來的大氣運。
當年張京墨受故人所託,收了這個弟子,也悉心教導,看著他一點點成長起來,最終成為一代大能修士。
可是他是怎麼對自己的?張京墨本來平靜無波的面色變得微微有些陰沉,甚至可以說是憤怒,但這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片刻間便恢復的平靜,還開口道:“於長老說的也是。”
於長老了解自己這個好友,也知道這個好友雖然看似和藹,性子卻是執拗極了,他嘆了口氣,只是道:“你想要,便要了去吧,在凌虛派,總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張京墨微微頷首,朝著於長老道了聲謝。
弟子每年都在選,可真正被凌虛派長老選上的人卻少的可憐,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