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於焚的洞府,張京墨便聽到了他這位百年不見的好友的聲音,於焚在洞府扯著嗓子喊:“五萬,胡了!”
接著便是一聲嘰嘰的叫聲,張京墨聽來倒覺的有些像狐狸叫。
等到他走到洞府院中,才發現於焚正在打牌——和一隻狐狸兩個人。
那隻狐狸似乎剛點炮,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張京墨聽不懂的話,於焚倒聽懂了,他直接伸手敲了敲桌子道:“願賭服輸啊,快點快點。”
狐狸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於焚不耐道:“快點啊,不然不帶你玩了。“
狐狸:“……”它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摸出了一塊牌子,遞給了於焚。
於焚接過牌子嘿嘿一笑,頭也不回道:“哪位道友來訪?”
張京墨想了無數次和於焚重逢的情形,卻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麼一幕,他那個原本仙風道骨的道友,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眼前這副模樣……
於焚只是感到了身後有來人,並不知道是誰,和他一起打牌的其他人在看到張京墨的面容後均是露出了愕然之色。
於焚也察覺了不對,他一扭頭,就看到張京墨了站在院中,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張京墨。
於焚當即呆立在原地。
張京墨說:“好久不見。”
於焚呆立了許久,才從震驚之中緩和過來,他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張京墨的眼神從於焚旁邊坐著的狐狸身上飄過,他道:“你經常夢到我?”
於焚這才反應過來,他確實不是在做夢,原本被留在崑崙巔上,凶多吉少的張京墨——是真的回來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於焚面露狂喜之色,他道:“張京墨——張京墨!”他只顧著叫張京墨的名字,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張京墨表情倒是十分平淡,他說:“於焚,幾百年不見,我看你閒了不少啊。”
於焚扭頭瞅了眼自己的還放著牌的桌子,乾笑兩聲:“這不是沒事做麼……”
張京墨似笑非笑:“於焚,百年不見,你的修為可有進展?”
於焚又笑了兩聲,表情越發的虛了。
張京墨嘆氣:“我已是結嬰了。”雖然是假嬰。
於焚苦笑:“清遠,你不要一回來,就打擊我啊。”
張京墨哼了聲,他道:“打牌也就算了,怎麼還有隻狐狸?”
那狐狸本就不喜歡張京墨,聽到張京墨的話又嘰嘰的叫了起來,爪子還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幾下,顯然是十分的不滿。
於焚無奈道:“這不是差人麼……”
張京墨理也不理狐狸,他道:“這三百年來,你的修為都沒有一點長勁?”
於焚沉默片刻,才道:“清遠,我想通了。”
張京墨皺眉。
於焚道:“我本就不適合修道,在這條道上走的越遠反而越發茫然。”
張京墨已經隱隱猜到他想要說什麼。
果然,於焚下一句話便是:“我此生已是無望結嬰,壽元幾乎已是定下,剩下的日子與其去追求那縹緲之事,倒不如好好過剩下的日子。”
張京墨面色轉冷,他道:“你真是如此想的?”
於焚點頭:“你去崑崙巔之前,我還有些迷茫,但自從知道你可能回不來了後,我便徹徹底底的想明白了。”
話已至此,張京墨再苛求什麼卻已無益,他道:“我知道了。”他說完轉身便走,竟是沒有給於焚再說話的機會。
於焚看著張京墨的背影,幾次動了動嘴,卻沒能把那句張京墨喊出來,他看出了張京墨眼神裡的失望,甚至能隱約感受到張京墨的心情。
張京墨有些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