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他便上前拍了拍向遠肩膀:“放鬆。我沒有任何得罪的意思,我一向只實話實說。可能這就是警察跟律師之間的差別。”
。
湯燕卿直接帶時間上車,啟動車子之前,先將他們的位置通報給賈天子。
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時年便忍不住又問:“你不同意我的嫌疑人名單,那你覺得是誰?”
湯燕卿掰了掰後視鏡,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向遠從窗子望出來。他立著的角度,整個人都沐浴在朝陽裡,唯有面部被窗子上部的陰影擋住,完全看不見他面上神色。
湯燕卿便迅速啟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帶時年先遠離了這個街區。
。
車子駛上公路,他從鏡子前後左右看過,然後才幽幽道:“你先告訴我,你第5個嫌疑人是誰。”
“不是跟你說了麼,我是還沒有確定,所以才沒寫。”時年又緊張起來,捉緊安全帶。
“不對。”
他雙手扶住方向盤,面容冷靜而篤定:“如果你真的沒有確定,你會直接就不會寫下第5項,或者就算寫了你也會勾掉。你之所以堅定留下第5項,說明你心中其實有明確的人選。”
他轉過頭來:“你其實已經在開始寫那個名字。只不過你後來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時年心慌意亂,別開頭去。風從公路上鑽進來,撩起她的鬢髮。
“湯sir,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湯燕卿便猛然一打方向盤,車子直接
駛下公路,倉惶落進路邊的草地。
他踩下剎車,轉身過去一把捉住時年的手臂。
“還想跟我撒謊?為了保護那個人,你都不惜跟我撒謊,更是跟你自己撒謊,嗯?”
。
時年驚住,拼命搖晃手臂:“湯sir你別這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湯燕卿將時年的兩手併到他一隻掌心去,從褲兜裡掏出時間寫的那張名單,將那名單平鋪開指給時年看。
“你在第5項上寫了一個問號。可是你看你原本的起筆,分明是從右上方向左下方的一個筆畫,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問號的起筆。這個問號只不過是你後來作為遮掩之用罷了。”
竟然被他看出來了……
時年微微輕顫:“我,我當時手滑了。”
湯燕卿怒極反笑,伸手捉住她右手食指尖兒用力捻住。
“還跟我撒這樣低階的謊,嗯?我早說過你寫字喜歡用劃紙力道重的‘英雄’,你自己寫字每當情緒激動的時候也一定會力透紙背。這樣的你怎麼會在寫那樣一個關鍵名字的時候手滑?”
他將名單重新裝起來,用那隻空出來的手捏住時年下頜,輕輕向上抬起。
“我想聽你自己告訴我,你心中懷疑、卻不敢說出口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
眼前的湯燕卿又彷彿化身耐心卻邪。惡的獵人。明明勝券在握,卻又逼迫可憐的獵物自己走入陷阱。
時年用力向後退,脊背已然抵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這樣的情形,此前跟向遠在車中有過一次。彼時彼境,她驚慌失措,只覺自己彷彿墮入寒潭深水,無法呼吸。
於是此時她也在靜靜地等待。等待那樣恐懼的一刻到來。到時她就可以逃避開這個問題。
她寧肯再面對一次那樣的恐懼,也不想對眼前這個還算陌生人的阿sir說出自己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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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說也奇怪,上一次的恐懼並未如約而來。沒有恐懼的幫忙,她只能毫無遮擋地直面他。
她的一雙手腕還在他掌心,此時才覺他的手好大,單手就能將她雙手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