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珍起身出去,看著外面的夜空,面無表情。
「娘子,沈家娘子來了。」
楊卓雪來了,因為毛豆還小,就順帶帶著一起過來。
吳氏趕緊迎了出來,一番寒暄後,楊卓雪說道:「果果說要來看她的元澤哥哥,只是家中的芋頭得有人看著,所以等明日再讓她來。」
吳氏聽到這話,淚水不禁又湧了出來,哽咽道:「都在記掛著他,可就是不醒啊!」
楊卓雪心中一嘆,隨後就是探望。
作為女眷自然不好太接近,她就在床邊看了一眼,然後出去。
「官人不在,不過沈家不會袖手!」
楊卓雪很堅定的道:「我這便去包公家。」
包拯是個大殺器,只要他出手,這邊士氣就會大振。
再晚些,王安石和吳氏回去了,室內只剩下了左珍和躺著的王雱。
她緩緩走過去,坐在了床邊。
「那年我決定和離,我拿著刀去尋他,那一刻我見到了他的害怕,從此我再也看不起男子……」
「出了他家,我覺著自己此生不會再嫁人,就這麼孤獨一生也好。那時的我下定了決心,於是覺著每日炸鵪鶉也很好,掙到了錢就歡喜,每日滿臉油光也不覺得醜,因為我不想再嫁。」
她伸手摸著王雱瘦削的臉頰,微微一笑,「可你卻來了,那時的你看著乾乾瘦瘦的,見誰就是一臉的不屑,彷彿自己就是神靈。你來買鵪鶉,我就賣鵪鶉,不知何時開始,你看著我的眼神就不對勁了。我沒多想,可誰曾想你卻喜歡我,這一喜歡就是數年……」
「女子再嫁,天生就低人一等,可你卻待我如初,元澤……」
她輕聲呼喚著,緩緩俯身,把臉頰貼在他的臉頰之上,輕輕移動,「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都牢牢的記著。」
她就這麼坐在那裡,喃喃自語,直至凌晨。
洗漱吃早飯,左珍對吳氏說道:「阿婆,我聽說狀元樓那邊有個好郎中,想去看看。」
這等事派家僕去就好了,吳氏剛想這般說,等看到左珍那疲憊的模樣後,就點了點頭。
年輕夫妻,一方突然遭此大難,另一人必然六神無主,病急亂求醫,讓她去轉轉也好,免得鑽牛角尖。
於是家裡的大車帶走了左珍。
狀元樓和御街就隔著一個十字路口。
左珍到了時,那醫館還沒開門,她就對車夫說道:「你自去吃些東西,晚些再來。」
車夫說道:「某去了,就怕有人騷擾娘子呢!」
左珍笑道:「當年我一人在外面做生意,誰敢騷擾?」
車夫一想也是,覺得左珍很是體貼,就謝了,然後去尋吃的。
左珍下車,給了邊上店鋪十文錢,請他們看著馬車。
凌晨,晨光熹微。
左珍緩緩走在御街之上,街邊有幾個潑皮。
早期的潑皮多半沒本事,黃二就是如此。
他大清早起來就是想尋摸個活計,可他好吃懶做的,誰會請他去?
「敢問可認識吳龍圖嗎?」
黃二回身,見是一個婦人,就隨口道:「可是龍圖閣待制嗎?」
「是。」
婦人看著很是平靜,黃二說道:「汴梁的大官某都見過。」
「如此……」婦人摸出了一串錢,「我是吳龍圖的遠親,今日前來尋他,若是稍晚你能指認出來,這錢就是你的了。」
黃二看了一眼,就估算出那串錢約有三十文左右。
帶個路,認個人而已,這個價錢很不錯了。
「好說好說。」
黃二熱情了起來,「這上衙吧,先來的都是小官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