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包拯和文彥博之間的暗戰就傳到了趙曙那裡。
「文彥博……」
趙曙放下奏疏,一個宮女過去給他輕輕按摩著肩膀。
不是飛燕啊!
趙曙心中一鬆。
上次高滔滔讓飛燕給他按摩,差點沒把他給掐斷氣了。從那會兒起,他就覺著按摩是個折磨。
他放鬆了身體,閉上眼睛,眉間多了疲憊。
「大宋無新政,遲早會有不忍言之事。沈安說會亡國,朕也覺著不差。」
陳忠珩眨巴了一下眼睛,覺著這話有些誇大了。
「國力一旦衰微,那還能堅持一陣子。可一旦新政失敗,反對的那些人就會發動反撲,他們會清算,從朝堂到民間。他們會清算支援新政的每一個人。
大宋到了那時,必然是亂作一團。隨後就是黨爭,從朝堂蔓延到民間,到了那時,朝野不得安寧,誰都顧不上朝政,眼中只有勝負……」
陳忠珩覺得眼前出現了一幕幕血色:無數人在憤怒的衝著對手咆哮,然後私下陰笑,得意的說著自己這個小團體最近獲得的好處……於是國事成了黨爭的工具,國力衰微到了極點,最後外敵入侵,一片血色……
「官家,不能啊!」
陳忠珩痛苦的道:「若是如此,不如殺了他們!」
這是干政了。
可趙曙並未呵斥,而是笑了笑,很是輕鬆的笑了起來。
「所以我為何要把文彥博從洛陽弄回來?」趙曙睜開眼睛,「新政失敗,呂誨若是上來,會大肆清洗,隨後亂作一團,亂作一團啊!」
「官家,那不是還有司馬光嗎?」陳忠珩覺得官家還是太過於緊張了些。
「司馬光?」趙曙的笑了笑,陳忠珩發誓,這是個不屑的微笑。
「那人從小就是在筐子裡長大的,看似完美無缺,可這世間哪有完美無缺之人?若是有,那就是作偽。他若是上來,怕是會比呂誨為害更烈!」
「你可知為何?」趙曙的心情看來不錯,竟然問了陳忠珩。見他搖頭後,才笑道:「呂誨不加掩飾自己的意思,而司馬光卻隱藏著自己的心思,這樣的人隱忍,一旦得了翻身的機會,會讓人瞠目結舌。」
他很是愜意的道:「所以我把文彥博弄了回來,這便是後手。若是新政失敗,讓文彥博上來,他知道分寸,就算是要壓制新政也不會太過,會儲存國家元氣,如此我便是有了底氣……」
陳忠珩這才知道了官家的心思,不禁為之感傷,「官家您太過操勞了。」
「操勞……」趙曙笑道:「文彥博比我還操勞。那些反對新政之人都在看著他,可他行事和那些人不同,長此以往,那些人必然會投向司馬光,所以文彥博為此應當很是煩惱吧。」
這樣的深謀遠慮讓人心驚,也讓人同情。
「沈安此次看似和文彥博和氣,可一旦涉及到了兩邊的爭鬥,他馬上就翻臉,壓根就不給文彥博的面子,這一點……讓人歡喜。」
趙曙笑的很是愜意,「他年紀輕輕,以往有些毛躁,可此次卻沒給文彥博半點便宜,可見是個狡猾的。如此……」
他嘆息一聲,「韓琦大膽,卻失於細心,曾公亮不提,包拯咆哮有餘,卻不能主持大局。富弼還好,可終究少了那股子無所顧忌的氣勢,容易被人壓制……但加上個沈安就不同了,年輕人看似和氣,可一旦發了脾氣,誰不擔心斷腿?」
他笑了起來,陳忠珩憂心忡忡的道:「官家,面對宰輔,他終究不能下手吧?」
「這你就是不懂了。」趙曙淡淡的道:「平日裡他不會下手,因為那會導致朝中大亂,可若是朕都被壓制住了,依照朕對沈安的瞭解,他會下狠手,到了那時,朕就在宮中看著那些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