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兩瓣桃花飄搖至腳邊。
“這城內死氣紛然,普通草木皆不可發芽,唯有這麼一株桃樹帶著點子生氣,估摸是小黑子留給我的念想……”
嶺主聞言,眉頭皺得更深,再看眼前白衣越覺得不簡單,當下,他壓住心中驚慌,咧開嘴,笑道:
“前輩境界莫測,身上這股子仙氣更是與鬼道背馳,如今您下了凡,入了鬼城,豈不是汙濁了仙軀……鬼王是我家親戚,若您可輕抬貴足,離開太嶺,小子便處理完家事後,帶您去鬼王跟前品茶…您二人一仙一鬼,才算排面對等,說得上話啊!”
隨從們聽著嶺主的話,心中連連稱讚。
嶺主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這話裡看似是在恭維陳遠,求其離開,實則卻是搬出了鬼王,欲要給陳遠一點子壓迫,嶺主拿捏不準陳遠的身份,但鬼王之尊名可謂楚地盡知,如此扯虎皮拉大衣,陳遠若是還不借坡下驢,自然是駁了鬼王的面子。
嶺主看似在賭,實則是握住了鬼王這幾乎必勝的籌碼。
桃樹下一隅,陳遠拍了拍白衣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
他面目帶著笑,眼中有點點血影盪漾著漣漪。
“家事?鬼王?”
陳遠問道。
“正不錯,前輩,蘇家乃小子治下家族,也算是半個家裡人,如今被不懂事的手下折騰,吾當是要罰下面人,再撫卹蘇家的,煩請前輩先向泗水州而去,吾處理完家事便跟上,帶您引薦鬼王。”
嶺主再答,語氣不卑不亢,頭顱微垂,眼神望地,帶著森然陰翳。
“哦哦……既然你如此說了……”
陳遠向前一步。
嶺主輕笑一聲,讓出半個身子,
“前輩請吧。”
似乎局面已定。
但下一瞬,陳遠卻似鬼影一般,手掌輕抬,輕鬆捏住嶺主的腦袋,他面上帶著笑意,還似那春風桃花意,
“你似乎,不知曉小黑子在我心中的分量……也似乎,不知曉這正堂裡坐著的,是我的弟子,還似乎,將你那鬼王,真當成了什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