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主如何也沒想到,會生出這麼一檔變故。
更難以置信的是,眼前這捏住自己頭顱的白衣,竟是絲毫不在意鬼王的名頭!
比起相信眼前人實力凌駕於鬼王之上,他更相信是這白衣根本不識鬼王!
此刻,嶺主只覺得頭顱上捏住自己的手掌像是枷鎖,囚得自己使不出來一分力道。
“前…前輩,鬼王已是化凡之巔,距傳說中的假仙已是一步之遙……前輩還是不要招來殺身之禍的好……啊啊啊啊!!”
陳遠收緊了手,面上笑意褪去,只有冰冷。
“哦,那又如何?你讓他來砍我?”
“……”
嶺主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回答,只感覺握住自己腦袋的手只要再用半點力,便會從容將自己捏死。
“前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還望恕罪!您一身仙骨,定不屑沾染我們這低賤鬼修的骯髒血液吧?”
嶺主也算是能屈能伸,他腦子不差,不算渾,只是在絕對力量的壓制面前,你就是繞再多彎子,也於事無補。
陳遠聞言,力道不變,面色依舊是如湖面般的淡然,他眸子閃了閃,指向一旁跪地的十三個隨從,
“瞧瞧你說的這話啊……給你手下羞得臉都抬不起來了。”
十三位鬼修隨從聞言,頭埋得更低,只是跪著。
嶺主說鬼修血液是低賤骯髒的。
嶺主說得沒錯。
他們也只敢在鬼王顛覆了楚國政權的時候,才敢從暗無天日的深淵中爬出,沐浴下人間的太陽。
靜站在一旁的魔思淼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但很快便壓下。
嶺主的話比較犀利,算是戳中了自己。
但魔思淼自認為自己是個軟骨頭,只為了活命。
他可以在鬼修陣營中是鬼修,也可以在上仙陣營中是走狗。
但唯獨不能是自己。
也許陳遠屠了一路的鬼修,對他的衝擊極大,若說心中沒有怨氣與恨,那定然是假的。
但如今屁股已坐上了這條板凳,他便不願意再被重量大的那位從板凳上撅下。
撅下便死,坐著便活。
就看這上仙與鬼王孰強孰弱了。
正堂。
蘇阿雅帶著毛蛋走出了屋,二人臉上都帶著些驚恐。
先前在嶺主轟塌蘇家大門時,他們便聽到了動靜,只是由於過於害怕,等到外面動靜小了些才敢走出。
見陳遠手裡捏著一道熟悉的影子,面前跪著一大幫鬼修,蘇阿雅與毛蛋,才算放下了心。
“阿雅姐姐,你師尊好厲害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手裡捏著的,是…是嶺主?!”毛蛋怯生生開口,聲音極小。
蘇阿雅回過神,才悄咪咪地回答:
“師尊是鎮妖窟大漠裡的仙人,放心吧,有他在,什麼事都可以擺平。”
毛蛋點了點頭,眼神中不由得閃起一絲失落。
若是阿雅姐姐更早些帶回她的師尊就好了,如此,她爹也還能活著……蘇家也不至於有那麼多人被下了枯落術。
砰。
陳遠重重將嶺主扔在地上,力道之大,使得嶺主半邊頭顱都凹陷進去。
但好在能活,只是受點苦頭罷了。
“鬼王如今在何處?”陳遠問。
地上奄奄一息的嶺主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他連忙開口:
“泗水州,王如今在泗水州,但他很快便要降臨巫靈州了,前輩,您是要見見鬼王麼?”
陳遠笑了笑,牙齒白森森的。
“見,有何不可見。”
嶺主當下鬆了一大口氣,扁了一半的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