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奢華儀仗,沒有軍馬相伴,便是個村姑的模樣女子,包著頭巾,穿著薄些的蠶絲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從小院裡走進。
“有人麼?”
村姑聲音帶著些怯懦,見無人回應,又咽了幾口唾沫,再大聲道:
“有人麼?”
“嘎吱。”
木屋的門終於開了半扇,張大狗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濛濛地開口:
“你是哪座山頭上的小妖精,若要尋陳哥幫忙,今日恐怕是不行,他去了郡裡。”
村姑怔了怔,再又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張……張大狗?”
“嗯?何方妖孽,竟敢直呼我之名諱!”
張大狗一下子就不困了。
他抽身回了木屋,取了個桃木劍,劍穗子甩著,便叫罵著走出。
“光天化日下喊生人姓名,不是拘魂就是索命,膽敢如此,你狗爺師承陳大將軍,定叫你入不得輪迴!”
張大狗之所以如此反應激烈,便是因著陳遠告訴他的幾個山上的規矩。
這山頭偏離塵世,基本遇不到活人,四野裡只有小鬼與妖祟、精魅。
如那些受得遠處合久郡薰陶的,便是好妖、好鬼,你若拿他貢品,他只會紅著眼哭哭啼啼。
但有些從其它山林子裡來的惡鬼、猛妖,便不是如此了。
煙火氣濃重的小院,就像夜裡一盞明燈,便會吸引這些鬼祟到來。
而張大狗便親親切切經歷過此事,比如夜半被人叫了性命,他便迷迷糊糊去開門,卻是一隻成了道行的內壯十層精魅,險些用舌頭將張大狗纏死。
於此,陳遠便交由了張大狗一些修習的法門,也告訴了他山野裡的某些奇怪規矩。
比如人之身上三盞火,頭頂為命燈火,雙肩為陰陽火,便是聽到有人喊你,你隨意地回頭看,便吹滅了這三盞火,自然沒有生氣的保護,要淪為那些精祟的盤中餐。
張大狗被嚇得,自此以後除了跟著陳遠勤懇修習,便是提防著這些別有來意的鬼祟。
而今被這不可能出現的村姑喊了名字,他便祭出了桃木劍,怒氣衝衝地,帶著內壯五層的修為氣魄,駭然向前衝去。
那村姑牙關咬了咬,動用了些氣力,忽地出手。
“啪!”
張大狗被扇飛了三丈開外,跌在一堆枯葉堆裡,捂著心頭,痛苦說道:
“還是做不到嗎……”
“……”
“張大狗你瘋了嗎?我是邱錦。”
“?”
張大狗一臉懵逼地從枯葉堆裡爬起,低聲道:
“邱錦是誰?”
那村姑握了握拳頭,怒道:
“是本宮!”
“本宮?你算哪根蔥?”
“本宮是朝陽公主!邱錦哇!!”
張大狗看著發怒的村姑,先是呆滯片刻,再又低低冷笑,道:
“好你個邪祟,真欺負老實人是吧?以為我沒看過公主面貌?”
那村姑一愣,卻是臉色變得猙獰,雙手成爪,陰惻惻道:
“既然被你戳穿,那我也便不裝了,我正是——”
“啪。”
一張黃色符篆貼在了那突然變臉的村姑背後。
陳遠揹著一籮筐的花花綠綠的物件,探出了頭,搖頭道:
“大狗,這種晴日裡可以隨意行走的鬼祟,便是道行破深的,這隻足有神通境了,自然要用定神符來鎮壓,但你若沒有此物,還是要跑得越遠越好。”
張大狗嘴巴張大,心中驚駭:
神通境鬼祟?這麼厲害?
那背後被貼了符篆的村姑,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