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火宗千名弟子性命,五位長老性命,以及這位永安三卿之一的天驕火鳴半殘的代價,換取五日喘息的時間。
但這五日,卻夠些什麼呢?
百姓腳力普遍孱弱,五日行之百里,卻不過那些詭物幾下撲騰的距離。
但若用修士之力去疏散百姓,卻又讓前線虧空,詭物大軍更加無法阻攔。
“死局。”
執劍仙站在老榕樹上,低聲道。
“這就是一場死局,盤不活的,我燃燒殘存天道剩下的福澤,卻只殺掉一位勘日境的頭領,其身後華蓋車攆中,怕是有魂將詭物坐鎮。”
“除了我與陸上神洲的天道意志與他一換一,否則數國難存,百姓必亡也,但那般做話的,天道福澤枯竭,陸上神洲也將變成一汪死地,靈氣枯竭,生靈不存……那時候,也自然適合這些詭物生存……”
“卻不知,這到底是一場陽謀,還是陰謀啊……”
老榕樹下青苔纏滿的鞦韆上,青年晃盪坐著,沉默良久。
“舉一宗之力……換燕地百姓五日逃命的機會,這火鳴,真是個大義之輩……”
“是,火鳴那小子自是偉大,如今自己也與人彘無二,成了廢人一個,這般心性,倒是上乘中的上乘,是塊沒有被世俗浸染的好胚子。”執劍仙輕壓斗笠簷,嘆道:
“只可惜,千人性命換五日時間……卻也不夠我們想出什麼對策…”
“不,五日夠了。”
鞦韆“嘎吱”響起,青年捏著紙娃娃的手,變得汗津津。
“怎麼個夠法?”執劍仙狐疑道。
“五日,等到陳哥歸來。”青年緩緩道。
“等……陳遠麼?”執劍仙眼裡出現一抹恍然,卻是又轉瞬即逝。
“天下沒有這般湊巧的事……況且,陳遠如今活未活著,都是個未知數。”
“陳哥活著的。”
青年揚了揚手中陰刻著“陳”字的紙娃娃,淡淡道:
“這是陳哥的同命紙人,它不自燃,不腐朽,便代表陳哥活著。”
“可就算如此……”
執劍仙還是未將下半句話說出。
畢竟,還有一個渺茫的希望。
而如今的陸上神洲,太需要希望。
……
燕北大營。
百姓如今正在進行著南遷,而目的地,則是靠南與邱工接壤的永安國。
且不知五日能走多少路程,但至少,讓百姓們有個盼頭。
半空中。
一道穿著素雅白衣,面遮輕紗的清冷女子,注視著下方如螞蟻搬遷的百姓,怔怔出神。
而她身邊,則是一個穿著黃裙,臉色稍苦的女子。
二人沉默良久,黃裙女子才輕輕出聲,語氣中頗有些怨念:
“寧姐姐……火鳴他做出檔子事,卻是為了讓這些百姓有五日時間搬遷……可火鳴是我們永安的三卿之一,燕地百姓與他非親非故……他又如何要做到這個份上。”
那清冷女子面紗下的臉色一直冰冷,她沉默良久,才道:
“火鳴向來跟著陳遠做事,觀念難免有所相同。”
“寧姐姐,我還是不懂……一千弟子,還有火鳴他,已然是起靈境大修,他們若是不去救這些百姓,不去主動逼退詭物浪潮,若只是在燕南陣地裡守著,反倒省下了氣力,易守難攻,說不好能護住我永安…更可能護住燕南更多的百姓。”
黃裙女子面露不解道。
“蘇雅。”
“寧姐姐,你說。”
清冷麵紗女子,看向下方人潮。
黃裙女子順著其目光,也一併望下。
卻是在她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