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蛇不滿地扭了扭冰涼的身軀,“找到了。”
“繼續。”
“他說他是無心。”小青蛇幽怨地開口。
紫衣仍是冷淡地看著小青蛇,小青蛇打了個寒顫,“無心只是扶起了花葬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哦?”紫衣冷聲道,“青青,你是不想再回到無心身邊了麼。”
小青蛇滾下兩行淚,它委屈巴巴地說道,“嗯,並、並不只是如此,那雪下得太大,我、我沒有看清……最、最後……”
“最後到底是誰麼,”紫衣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乖。”
小青蛇莫名心塞起來,“他可不是這樣說我乖的。”
紫衣唇角微微有了一絲弧度,“青青,多謝你告訴我這些呢。”
小青蛇有些委屈的憤然,“其實紫衣你都已經知道了呢,我從未背叛過他呢,這一次,我卻背離了他,哼,無心要責怪我了!”
紫衣盈盈一笑,冷漠的女子的笑顏,竟然彷彿冰雪埋藏下的花朵,透著微涼的驚豔,“青青,你越發大膽了。”
青青被那很少見到的笑顏攝住了片刻心神,半晌,它弱弱道,“是我不對嘛,我不該偷偷跟著無心出去,幸好薄情沒有發現我。”
“你以為那人果真沒有發現你麼,”紫衣恢復了冷漠,“這世間,除了無心,別的任何人或事,他都能夠即刻了知。”
小青蛇聽完又情不自禁地憋著兩汪淚水,“都說了我錯了,無心這次要打我了!”
是它不對,它就不該跟著無心,否則那人也不會察覺到無心的蹤跡,它錯了,它真的錯了,嗚嗚嗚以後還犯麼?果斷再犯!
紫衣眼眸裡漾起了一絲笑意,“打你麼,我可不知道無心那樣優雅的男子可還是會如此暴戾的呢。”
咦,也是哦,小青蛇搖搖頭,甩掉眼眶中的晶瑩,“可是,我還是很內疚。”
“你無須內疚,”紫衣放下它,“這只是,不背叛那人罷了。”
“可是,可是無心……”
“這樣呢,”紫衣冷目看著奈何谷的大雪,“無心也不會背叛那人罷。”
她垂眸,低低道,“他們是這六界之間,最親密的自己。”
奈何谷的雪瘋狂地落下,彷彿永遠也不會停,就這樣一直一直下著,誓將埋葬那些如火的紅花。
青衣如玉的男子慵懶地看著這場永遠化不開的雪,如若看著一場生生世世也化不開的劫。
男子笑著看向那塊青苔叢生的石頭,淺淡的悲傷蜿蜒附上他的唇角,“三生石上舊精魂,二十年了呢,你竟也還是沒有洗清對塵世的眷念呢。”
他笑得悲傷肆意,“只可惜縱使你逃離了三生石的束縛,也絲毫無用呢。”
“是我疏忽了呢,”男子優雅地轉身,鳳眸中波光瀲灩,“小鬼,二十年前我就應該永遠地誅滅你呢。”
——不過,這也無甚大礙,只是一縷遺留在三生石上的殘破精魂,他倒也不會趕盡殺絕。
只是打散那小孩的魂魄,留下一縷殘破再次植入三生石,勾起它對人間的無限眷念,卻,令它求而不得。
亡魂令人為之嘆惋,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逃脫,再追去長安找尋?
那人殘忍,又豈會放任它對花葬肆意亂言,怨不得那人要將它打散了,只是可惜了那聲清亮的童音,姐姐。
你想要逃麼?
——它自己卻,甫一出逃,便俱散。
花葬又夢到了那個小孩消失那瞬有人優雅地站在一片紅花從中。
漫天飛雪。
十里的荒涼。
世間情字最是深沉,它在人的心裡潛滋蔓長,於靈魂的彼岸常開不敗,為緣生,為執念妖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