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響起,有什麼人踩了雪漸漸靠近,那人停步在花葬身旁,微微俯下身去,男子身上奇異的清香縈繞開來。
“你果然在這裡。”
花葬睜開眼,一個眼角斜飛,修眉入鬢,眸若青玉的男子映入眼簾。
很熟悉的感覺,但她無從捕捉這種感覺的來源。
“你是誰?”
男子笑了,眸中的墨色暈染開來,彷彿漫天的飛雪都落入了他深邃如井的眸中,“丫頭,你不記得我。啊,我竟忘了,那人在你身上加了封印呢。”
花葬蹙眉,“什麼封印?”
男子笑著伸出手來,“起來。”
花葬心底輕輕一顫,似乎有什麼人的容顏浮現,她記得他清冷的眸光無波無漾,彷彿還有白梅花的清香侵襲,但她無從記起那人的姓名。
“熟悉麼?”男子眉目如畫,低沉的聲音中略帶了幾分喑啞。
花葬努力搖了搖頭,也許愈是熟悉,便愈是難以想起。
“無心。”男子見她皺眉的樣子,不由唇角又上揚了幾分。
無心,無心。
她的心忽然一陣抽搐,薄情無心呵。
無心保持著俯身的優雅姿勢,聲音無絲毫不悅,“丫頭,你是想要我永遠這樣彎著腰下去麼,嗯?”
花葬抽痛的心緩了緩,她試著儘量風輕雲淡地將手遞到無心掌中,——這樣,便不會觸碰到曾經的記憶罷。
無心優雅地笑了笑,彷彿一支白花在和風的吹拂下慢慢舒展開來,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花葬的手,發力間花葬已被拽進他臂中。
花葬臉色瞬間蒼白,她呆滯地盯著無心的眸子,那雙眸,風情流轉,笑意綿綿,只是少了些許或淺或深的悲傷。
——無比的熟悉,卻又無比的陌生。
“告訴我,丫頭,”無心笑著看進花葬眼中去,“你想起了什麼,嗯?”
“什麼也沒有。”花葬輕輕搖頭。
“沒有呢,”無心鬆開了她,略帶慵懶的笑意溢滿了長安,“丫頭,那麼,你想要記起些什麼來呢。”
花葬後退了幾步,輕輕說道,“並不。”
“二十年了呢,”無心似乎並不介意花葬的疏離,仍是淡淡笑著,“你還是如此執著呢。”
白雪忽然下得更為凜冽。
花葬抬眸,她看到無心輕啟了薄唇,說了一句什麼。
可惜她沒有聽清。
飛雪瘋狂,漸漸迷離了她的眼。
一如當年。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
“無心,你知道薄情麼。”花葬輕輕問道。
對面的男子沒有應答。
花葬固執地問著,“你知道薄情麼?”
雪中的男子淡淡轉了身,鳳眸流離了身旁大片大片的紅雪。
透骨的哀傷。
花葬淺淺一笑,“無心,這雪真大,真好。”
男子仍是沉默著,悲傷爬上他勝雪的白衣,折煞了長安的盛世繁華。
“無心,你其實從未背對過我,是吧。無心,你看,這雪真的是太大了,我竟都看不清你了。”花葬垂眸,輕淺的語氣中帶了深深的哀涼。
男子沉靜地聽完,抬步,漸漸走遠,沒有人看到,飛雪掩映下,他眸中的風情是如何流轉了紅花肆燃。
悲傷的微笑蔓上他薄涼的唇角。
紫衣冷漠地佇立在雪中,眼眸無波。
一條小青蛇慢慢爬了過來,顯然受傷讓它顯得很吃力。
“無心呢?”紫衣冷冷開口。
小青蛇真想淚奔了,“無、無心,他去了長安找花葬。”
紫衣轉身,彎下腰來撈起小青蛇,“找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