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馮學中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莫非各位以為,如今姜國執掌朝政的還是姜君姜胥不成?」
什麼?
許國朝臣面面相覷,這姜國的朝政一直是姜胥把持,難不成突然內亂,竟被奪權了不成?如是一提醒,眾人頓時若有所思。
這姜胥重病在床已經有很長一段時日,雖然聽說他偶爾會出席朝會,但聽說王室在民間廣貼告示,尋找能夠治癒姜君的神醫,如此看來,即便是出現在朝會之上,怕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姜君怕是早就不能主事了。如此也難怪,姜軍士氣不佳,軍心不穩,沒多久就派人求和。
馮學中見眾人都已經想到這一層,也不再打馬虎眼:「現在姜君身患重病,性命堪憂,姜國以老太師為首的幾位重臣推舉太子代為處理政務,這停戰求和也是在太子理政提出的,所以諸位現在還覺得我方才所說是在痴人說夢嗎?」
在位的幾位國君之中,這姜胥年紀已經算十分年輕了,只有燕國的燕莘與他歲數相仿,其餘諸國的國君無不是半個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因此他那個名義上的太子年齡也是極小,不過八九來歲,因此由太子代為處理政務不過是說說而已,實際上把持朝政的還是幾位重臣。也就是說,如今姜國有決定權的全是主和的保守派。
因此馮學中方才所言,索要五座城池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如此一來,這場戰爭若是以姜國主動割地停戰結束,那最大的贏家自然便是燕莘了,而許國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因為陳國臨時將出兵伐燕的軍力撤回皇都,讓許君突襲陳國的打算落空。
而呂國,則更不用想。許國哪裡知道,燕莘這麼大費周章地與呂國結盟,在攻姜之時竟然真的沒有藉助呂國的力量,而是讓對方乖乖地縮在它的後方,如此一來,江臨以西的富庶之地竟然僅僅只是換來西北之亂的平定。
暫且不論許國未看清西北的平定對燕國出征的重要意義,這呂國儲存了完整的實力,如今又得了燕國一大片國土,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許國自然不敢貿然進攻。
許君思來想去,終究還是覺得不太甘心,他本就一個雄心勃勃的好戰之徒,絕不可能看著燕國一步步做大,而姜國亦可以算是他的屏障,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是懂的。
他打發馮學中先下去休息,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需要仔細商議。
馮學中走後,許國國君立即召叢集臣討論接下來的方案,眾臣主要有兩個觀點,一則有人認為此事乃是燕國的詐兵之計,只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試探他們的態度,無論他們是否出兵,燕國都是穩賺不賠的;另外則有人認為,燕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提議,是因為害怕他們出兵援姜,反守為攻,給燕國帶來戰事。
綜合這兩方面觀點,許臣都普遍認為,燕君不會從姜國撤兵,只要許國不出兵幹預,姜國孤立無援,又恰逢內政混亂,是伐姜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次機會,留給姜國喘息的時間,必定會迎來姜國瘋狂的反撲。倒不是說燕國有這個實力一舉滅掉姜國,只是姜國一直是阻止燕國東進的一塊壁壘,不必急於立即將這塊壁壘損毀,卻可以一步步將它挖倒擊破。
「各位愛卿以為,若是我許國出兵援姜,助姜國退燕君,是否為可行之策?」許君出聲說道,他有此一說倒不是因為姜許兩國盟友關係,而是覺得想必姜國,這燕國更加不可小覷,縱然和燕國共同伐姜,也並不能保證許國成為贏家,與燕共謀姜國,無異於與狼共舞,與虎謀皮。
「如果我許國出兵退燕,那必然要借道燕國,燕國與我國距離甚遠,若是在燕國退兵之後,繼續反攻,勝算並不太大。」許國的丞相許竟意有所指地說道,他深知國君脾性,知道他絕對不是在戰爭求和,一心相助友邦,深藏功與名的人,相反,他只會在交戰中將利益最大化,為此可以不